在我们这里“端午”两个字会说成“dan午”,因为端午节一般是在五黄六月收麦季,所以以前农村的端午节都会被“耽误”掉
在我的记忆里我们家的端午节并没有很被耽误,这主要归功于我奶奶和父亲。
奶奶那时候还没有六十岁,平时还能干地里的活,但在割麦打场时干的更多的是做做饭、送送水的杂活。端午节大清早奶奶会去地里割艾草,只有在这个时间段割的艾草药效才最好。艾草割回来后,奶奶会在大门口堂屋门口各放几支,然后用少量的艾叶泡雄黄酒,剩余大部分会捆成一捆今后备用。等到中午雄黄酒泡成了,奶奶会让我们抹,也会招呼左邻右舍的小孩子来抹。我们家泡的雄黄酒基本上要用上大半年,家里人有蚊虫叮咬时抹一抹,很有效果。
端午节除了泡雄黄酒,还会戴“花花线”。“花花线”也叫五彩丝线,当然那时候的花花线不一定是五种颜色,也可能是两三种,也可能是六七种,只要戴出来花花绿绿就行。我们这里的习俗是花花线要带到六月初六。等到六月初六,把花花线解下来拴在家里的枣树上。听奶奶说这样既可以让枣长的大,也可以让小孩子长的结实。只可惜我戴的花花线大多数时候没等到六月六就不见了。
父亲干活性子急,麦忙天尤其不愿落后。刚开始分队那几年需要人工割麦,父母亲早上三点多就起来了,等到太阳稍高一点,一两亩的一块地就已经割完。然后就是装车,等第一车麦拉到场地时已经将近九点了,这时他们才顾得上吃早饭。后来有了小型收割机,早上不用起那么早了,收麦的速度也加快了解些。
有一年,父亲照例给厂里请了几天假回来收麦。父亲提前联系小收割机,又向亲戚借了小拖拉机拉麦。收麦的各项“工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等到五月初四那天,我们家的麦收基本接近尾声。吃过午饭,稍作休息父亲就去场地上了。二遍场,扬场,收糠,撘麦秸垛种种工作都要在最后一晌完成。撘麦秸垛是整个麦收季最后的工作,麦秸也是农村较大的一笔收入,所以必须把搭好。父亲是前后左右边叉麦秸边看垛搭的情况。当最后一叉麦秸收上麦秸垛时,父亲就指挥着我们把所有麦收工具收拾到架子车上。
傍晚时分父亲拉着架子车,我们在后面跟着,大家都羡慕地说:“这下你们家dan午节不耽误了!”父亲就笑着答着:“不耽误了,好好过个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