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扬的思绪——三十年阅历鸟瞰

创建于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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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连坤

本文选自《“老五届”三十年风云录》其二《酸甜苦辣自己说》

行程万里身犹健,历尽千艰胆未寒。

可有尘瑕须拂拭,敞开心肺给人看。

                                    ——谢觉哉

日本谚语说:沉默是金。不管沉默的价值如何,我决心承诺沉默,对自己这些年的人生守口如瓶。然而,当我读到《“老五届”三十年风云录》征稿函,心里顿生沧桑之感,不禁触发了要写点什么的心怀。

写点什么呢?幼时的梦幻,少时的理想,青年时代的追求,时时闪光,又不时为时代的飞车所冲撞,激越、困惑、前进、徬徨,叠印着我们不协调的人生足迹。我们有多少值得回忆的故事啊,写出来,把它们统统写出来不是为了歌颂,为了哭诉,为了发泄,只是想把自己的心胸显示给社会,袒露给世人;为了自己,也为了后人,用最明明白白的语言,最实实在在的故事,最真真挚挚的感情,写出自己在人生途程中最率真、最有思想、最富社会历史价值的感悟,从而给社会给世人留下一点可触、可感、可咀嚼、可玩味、可剖析、可认知的思想文化素材,以便其借鉴和发展。我想,只要我们能奉献出这样一点点佐料供世人会餐,亦可足矣。

坎坷中的感言

时下,“命运”这个词又成了国人的热门话题。不过,结合个人阅历,我们更赞赏“机遇观”。机遇+条件+认识=成功,这个公式是我总结自己也总结别人得出的。这里的机遇,是指大气候、大环境和所处地域性的小气候、小环境(小到工作单位);条件,指个人所具备的外在的社会关系、经济基础和内在的基本素质(特别是政治思想和文化素质);认识,即是指对自己这种机遇和条件能及时洞察和把握的认知功能。只有这三者皆具备了,才可能瞅准时机,抓住机遇,充分利用自己的有利条件,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作用,达到自己追求的目的。否则,即可能跌脚碰壁,与自己的愿望相背,因此,客观的“机遇观”比唯心的“命运观”更科学而具积极意义。

回忆自己走过的三十年,机遇对我并不冷酷。相反,甚而可谓情切切,三番两次微笑着向我招手。当时,只要我的心眼儿稍微一活动,是满可以腾达的,可惜我没有。我诚挚而固执地认为靠个人的本领和品格,也能闯天下,打出一片新天地结果,期望与我每每相违。

80年代流传着“农民喜,干部笑,知识分子坐花轿”的歌谣时,我当上了乡党委书记。党的“尊重知识、尊重知识分子”的春风,曾使我心旌摇曳,心旷神怡。虽然我自觉人到中年,有些晚矣,但在那些因循守旧者眼中,我依然嫩生不老道。只是缘于提拔重用知识分子的大趋势阻挡不住,我还是拿着一纸任命书到临西县比较闭塞、条件一般的姚楼乡报了到。到基层干实事,为人民谋实惠,是我的宿愿。为此,我甘愿离开心爱的邢台报社,回到偏僻而贫穷的临西老家。

回到农村,身沉基层,脚踏实地,心贴群众,我如鱼得水,似雄鹰张开了翅膀。一年后,在1985年春节表彰大会上,我代表姚楼乡党委、政府作了典型发言。全县第三名的大红锦旗撩拨得我心花怒放。继而,我提出了“锐意改革,励精图治,同心同德,群策群力,解放思想,开拓前进”的口号,并根据这一指导思想全面制定了全乡的经济发展规划。可是,正当我铺下身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一份小报告打到县委主要负责人那里。虽然后来澄清事实,做出了与我无干的结论,但我终因爆发此事而被调离岗位。对此,我只有仰天长啸,感慨万分。


其实,这时候我若积极利用自己的有利条件,还不至于失去这次机遇。只可惜我依然固守“天生我才必有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等信念,心甘情愿地等待伯乐相马。可是,伯乐不常有啊,何况眼下有的伯乐亦不纯正。我这一等就是十几年,大好的时光皆付流水也。

我深信,一个人的一生不可能平平安安、欢欢乐乐、甜甜蜜蜜,而会有曲折、坎坷,甚而艰险。1986年对我来说,可谓坎坷艰险相伴。对此,我感慨颇多,辛酸有加。我这个人对搞行政不能说不适应,但若谓兴浓于官场也非如此。让我离开乡镇到县直科局,我也就安下心来想干些自己愿意做的事情。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一封正正当当的上访信,又把我推到了被整的位置。

曾经在我手下当兵的一名工农兵大学生,因不满一组织部长的所为,一怒之下揭发其十来条错误,以自己的真名实姓上告组织。按照党的组织原则,这本来属于正常。但在调查核实此事件时,不是区分正误,而是撇开属实的问题本身,先整原告人,再利用原告追查其所谓后台,动心计,设圈套,硬往我身上使劲。围绕此事,断断续续,时紧时松地整了我好几个月。此间的人情世态,百人千面,让我看了个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圣人云,四十不惑。可是,没有一番痛苦的阅历、恐怕也难“不惑”的。比较起来,还是那句“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的哲理名言说得深邃而透彻。

世人往往扶竹竿而不扶井绳。我当时真有点“墙倒众人推”的感觉,甚至觉得有人在投井下石。最刺激我的一次是三书记四常委十来个人针对我一人的所谓谈话——名副其实的审讯!面对唬人的阵势,我心里坦荡荡。俗话说:“肚子没病不死人。”我摆事实,讲道理,有理有利有节地与之抗争,不仅心平气和,甚而还有一种舌战群儒的滋味在心头。

别人整我,我不寒心。最令我寒心的是一位我最敬重的领导加师长的几句话:“到处写黑信,告黑状……”他的话使我的脑袋即刻就炸了!我不相信这种话出自他之口。当时,我真想跟他们叫板:都把心掏出来放在明处,比一比,看一看,谁心黑心红、心邪心正!我眼眶里汪着泪水,把这几句话用颤抖的钢笔记在日记上,用颤抖的心灵刻在脑海中。

关于我受的打击和磨难,一位老领导非常感慨地说:“连坤还真不赖哩,能沉住气,挺得住,想得开。“他不放心地劝慰我,一定不能小心眼,走极端。我对他老人家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前人云:“心底无私天地宽。”毛主席说,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我体会,这精神的前提和根基是心底无私。无私才能无畏,才能刚直不阿,坚强不屈;才能行得端,走得正,堂堂正正,坦坦荡荡地立地做人。

也许有人会问:你思想品格这样好,怎么还挨整呢?这也是我当初屡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扪心自问,我不是目无领导,不懂礼仪之人。相反,我对每位领导都是尊重的。我的组织观念忒强。直至今日,我仍然对“我们应该相信群众,我们应该相信党”这条根本原理深信不疑,忠贞不二。同时,我还相信“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句话的真理性。因为我终于省悟了某领导屡屡对我大动干戈的原因——因为两件小事积下的成见。

一件事是1984年夏天,我在乡党委书记任上,因演戏而和某领导发生的不协调。每年七八月份,正是北方农村中耕管理的关键时刻。而当年的雨水也特勤,真是三天一小雨,五天一大雨。就在此时,那位县委某领导特邀评剧著名演员到临西演出,要求县城附近六个乡镇各包一天,一天二场,一场一千张票;而且要求票买人到,要不,“卖了票没人看也丢人家的人”。为此,他下了死命令:不管下多大雨,就是下刀子也得把人带来!当时六个乡镇对接受这样的“任务”都有畏难情绪,有的私下里也有牢骚,但当面却答应得痛快,唯有我考虑到我们乡比较小(满共四千来劳力),离县城较远,白天还好些,晚场组织一千人很难保证,就把自己的不同意见发表出来,结果遭到了训斥。我心里不服,说了几句抗话。这无异于老虎身上拔毛,太岁头上动土,惹得这位领导大动肝火。虽然,有了这次教训,当这位领导又亲自写信邀请北京实验京剧团来演出时,我再没敢违抗,但祸根是种下了。

另一件事是1985年12月20日,《河北日报》头版头条以《古稀老人写信批评县委,县委书记当面赔礼道歉》为题,登载了临西县的一则消息。后来,《人民日报》予以转载,新华社发了通讯稿。一时间各地报纸电台纷纷刊登和广播。这使临西干部群众感到吃惊和震动,因为文中所说的那位古稀老人胡大娘早已过世一二年了,此条轰动新闻竟是假的。此事东窗事发后,引起上级有关部门及新闻界的高度重视,立即派员调查。一家在全国有影响的报纸还就此事发表了专论。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丑闻大大伤了那位领导的颜面。我却不知所以然地成了反映真实情况的怀疑对象,也由是即成了我那位同事上告的黑后台,被大追特查。


这两件事,前一件事我本无错,即使错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后一件事则全是“莫须有”,如果真是我所为,理应受到表扬。但是,为此我却招来祸端。除了感慨,我还能讲些什么!

我这半辈子,对于名利从来就没有奢求过。早在当学生干部的中学时代,我即掌握住两条:不争虚假荣誉,不告同学的状——不仅如此,还不时饿着肚子拿自己的饭票周济更困难的同学。走上工作岗位,我也不与同事们争名争利,而是任劳任怨,积极肯干,热心助人,故而在讨论我入党时,全政治部几十名党员没有一人提出异议。当上了领导干部,也没有干过追名逐利、争权夺势的勾当,担任一把手,我也从不搞以权谋私、结党营私、任人唯亲等违章违纪的愚事,从不搞“一言堂”、“家长制”,而总是注重发扬民主,集思广益,走好群众路线正是因为我作风民主,能联系群众,才能接触实际,了解下情,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勇于对党和群众负责。我任乡党委书记时,在全县第一个按照国家的政策,解决小块联产承包不利生产发展的矛盾;全县第一个按“四化”要求,对村级领导班子进行大刀阔斧地整顿;全县第一个结合国家政策实施干部退休制度,推行对老党员(建国前入党)、老干部(担任村党支部书记、村主任等主要职务)月补贴制度;全县第一个聘用有专业技术、会生产经营的农民当乡经联委公司的经理;全县第一个有意识地招聘外省市、外部门的专业技术人才和有用之人。这些经验,有的在原邢台地委办的工作简报上推广并在《邢台日报》上发表。正因为这一系列举措的正确、及时和实施有力,我们乡才赢得了工农业生产超历史水平的好成绩,实现了大踏步的跨越,得到县委、县政府的锦旗奖,并在全县三级干部大会上作典型发言。

然而,正当我心畅气盛,准备大展身手,进一步实践为党争光,为民造福的诺言的时候,接二连三地在我身边出现种种不愉快的事,最终将我调离了乡党委书记的岗位。当年我一心回乡,一心离开心爱的新闻事业,就是不愿一辈子纸上谈兵,而愿意实实在在地为党为人民干点实事。虽然我也清楚“宰相府里七品官”,人往高处走,但我还是学水的样子,流往低处,甘心情愿地用自己的心血和汗水去滋润人民的心田。可惜,我这火一样的热情刚刚燃烧,刚刚澎湃,就人为地偃旗息鼓了。

几个月后,一位解放战争扛过枪,朝鲜战争打过仗的荣军张大爷找到我,哭着对我说:“像你这样的好干部到哪里找啊?为什么不让你干了呢?”“看看你这个家,屋里有什么呀?人家干了半年就发了!”我说:“张大爷,我守着金山也发不了财。捞昧心钱,心里讨愧呀。”那天,我留老人吃了饭,喝了酒——我们是掉着眼泪喝酒的,但我们喝得痛快。临走,老人紧握我的手说:“王书记,你是个好人,好人会得好报。”

我至今感谢老人满怀感情的祝愿。但是,我的人生体验是:好人并不一定得好报啊。一位关心我的老县长疼爱地指责我说:“你没有害人之心,也没有防人之心呀!”可不是,我真的就没有防人之心。同事们相处一块,这是缘份,干吗要互相猜忌,互相“残杀”呢?!

有一首歌唱道:“好人一生平安。”对此我亦有切肤之感:好人一生也很难平安。我倒欣赏“平安是福”这句话。当我看到一家人平平安安,特别是看到两个孩子聪明正气,我心里就像喝了蜜似的感到甜丝丝,什么忧愁烦恼,什么不顺心如意都跑到爪洼国去了。

人就是这样,被权欲缠住头脑,其身心就会活得很累;而一旦抛开,就会一身轻松。古人云:“有功夫读书谓之福,有力量济人谓之福,有学问著述谓之福,无是非到耳谓之福,有多闻直谅之友谓之福。”我则补充曰:一生平安谓之福——这是我的精神支柱啊!

复活了我的文学心

1989年10月10日,是我人生途程中值得记忆、深感舒心和畅快的日子。这一天,经我一手谋划、操办的《卫河柳》文学报终于面世了(本意为建国四十周年献礼,因等题词而推迟),这是临西县建县以来的第一张规范的专业报纸。她的诞生如一缕春风给临西县文化艺术教育界带来了生机,得到了全县各界特别是学校师生及文学青年的热情支持。报纸发放十余天即收到欢迎、支持信几十封。振兴临西文学事业,是我到县文联任职即奠定的心愿。可没有想到在那左右掣肘的时候,我想干一件好事也是举步维艰啊。但不管如何艰难,我下定决心开垦一块文学园地,精心浇灌文学幼芽,使梦寐以求、渴盼已久的理想变成现实。那时,我真是日思夜想啊,夙夜忧叹啊,呕心沥血啊。

经过努力,我争取到新上任的一位县委副书记和一位副县长的鼎力支持、最终使《卫河柳》降临人世。只是没有想到他二人异地升迁太快太突然,要不,我的另一个心愿——召开临西县第一届文学艺术界联合大会也定会实现的。

我们临西县东、南两面紧临卫运河。约占全县边界五分之二的卫运河大堤,遍栽护堤杨柳,形成一道幽雅而多姿的风景线。每逢春夏之交,满天飞舞的柳絮使人沉醉于天女散花的意境之中。那飘飞的柳絮,似雪花,但没有雪花的清冷;似棉絮,却比棉絮更轻柔。正是这种自由之神,使柳树能够随处生殖蔓延,繁茂无比。俗话说:“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即谓其生命力之顽强。我们《卫河柳》即取义于斯,寄希望于文学青年,像卫河柳一样生命顽强并茁壮成长。

世间万物都是一样,只要有生存环境,总会有生命萌发,总会争先恐后地发展壮大自己。自从有了《卫河柳》这片热土,不仅稿件、信函雪片般飞来,电话问询接连不断,而且登门拜访者、讨教者亦天天不绝,使一向门可罗雀的文联焕发了生机。

我把我的一腔热情全倾注在办好《卫河柳》上,不仅编、排、印、发全部自己亲手干,更重的是把全部心血浇注到培养文学幼苗和文学新人上。我在《卫河柳》特意开辟了《新芽》专栏,选登小学生日记和作文,聘请教师评点,并以“编者按”,“编后语”的形式予以倡导;组建各种文学团体,举办不同形式的文学讲座;发现好苗子,实施重点培养,组织参观、游览和观感命题作文;与《邢台日报》、《邢台文艺》建立友谊,组织专版,促使幼芽破土而出。一时间,看文学,写文学,支持搞文学竟成了临西人的话题和时尚。浸润着古赵国文化的临西大地,愈发显露出古代文明的文化底蕴。

俗话说,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与豪饮者交友,我学会了喝酒;与嗜烟者为邻,我变成了烟民;成天生活于文学圈内,文学幼芽的童贞,文学青年的执著,耄耋老人的热忱,感染和温暖着我的心灵,使我的文学细胞又复萌并活跃起来(以往仅偶尔作半阕、一首古诗词之类)。在抓好文联工作之余,我也不甘寂寞,舞动文学之笔,夜以继日地耕耘起自己的一爿文学园地来。

这里,我不想对读者赘述自己因痴迷于创作而熬焦了整锅鸡肉,自闭家门三日不出茅舍等生动而好笑的种种情节,我把聊以自慰的一组数字罗列出来,或许能让文学同仁感觉到我当时的勤奋之情。

1990—1993年,我撰写报告文学九篇计七万余字,创作小说、散文、诗歌五十余篇(首)近五万字,故事七篇二万多字,剧本多部近七万字,还有五千字以上论文多篇。更让我欣慰的是,小说、论文、剧本和报告文学均获得过省市级以上荣誉证书和奖励。

事业的成功,使我的心胸开阔起来。为了借用文学老前辈的威望和力量,更好地培养文学青年,我仗胆给著名的诗人臧克家老人写信,要求臧老给《卫河柳》题词。出乎我的意料,我4日(1992年11月)发信,11日就收到了臧老7日的复信。在“年老、万事萦怀,找我写字的、题辞的、写序的、写书名的,每天多份,无力一一应付”的情况下,臧老这么快题词并复信,虽谦谓“匆匆走笔”,已令我感激涕零!臧老给《卫河柳》题词:“学海无涯,勤奋是双楫。生活,是创作的土壤。”给我赠言:“凌霄羽毛原无力,坠地金石自有声。”我没有和臧老谋过面,但八十八岁老人的可尊、可贵、可赞、可叹之举,使我深深感觉到了老人高尚的情操及亲切热情、朴实和真诚的品格。我当即赋诗一首:“鸿雁寄深情,翘首盼梦圆;倏忽回书至,惊喜泪花溅!”意犹未尽,又吟一首:“‘匆匆走笔’见真情、‘羽毛’‘金石’心镜明。扎根‘生活’涉学海,楫之以勤放远声。”

生发火爆的年华

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以来,临西县教育质量日见落后,至90年代初,几乎坠入低谷。对此,临西县的有识之士,特别是教育界的广大师生忧心如焚。他们中的激进者奔走呼号,强烈要求改变教育现状。恰此时,社会上兴起一股风,舆论说我将到教育战线挑大梁。始初,我不敢相信。后来,有的教师亲口告诉我,他们要联系替我呼吁;还有的校长干脆直接催我上任。我不知道社会对我有这么高的期望,受宠若惊之后,也觉得惶恐:我没干过教育,要把临西县的教育尽快搞上去,谈何容易!我迟迟不敢举动。但拗不过人们的美好心意,我终于还是找领导谈了当时的动态和自己的想法。在得到领导的活口之后,我即进行了实质性地准备:披览国家有关教育的具体政策和规定,了解询问重点学校的师资水平,关注教育战线的发展动态,学习名人关于教育方面的名言,并胸拟了在全县启动教育大飞跃的实施方案和步骤,憋足了一股大干快上的劲头。

然而,世事难测。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官场亦如商场,行情瞬息万变。我未能走马上任,憋足的劲头一下子全泄了。何止是泄劲啊,竟使我生了一场病,大伤了元气。从此,我精神萎靡,大有一蹶不振之势。

1995年的金秋10月,山东大学中文系64级同学大聚会,又一次焕发了我的生机。同学们谈笑间泯却昔日恩怨,举杯中酒滋润今日友情。大家欢聚一堂,亲如兄弟姊妹。我身置此时此境,满心的创痛都云消雾散了,青春焕发,仿佛回到了二十五年前。

1997年,又一个金秋10月,我携带一双儿女参加了同学相邀的第二次大聚会。不仅再次感受到同学间浓浓的友情,而且游山玩水之间,大好河山所蕴含的雄浑伟岸的气概,所显现的欣欣向荣的蓬勃生机,使我更加胸怀开阔,心旷神怡!

马克思说过:“美好的心情,胜过十副良药。”两次聚会,医好了我精神上的创伤,更使我树立起坚强的信念:不管今后还会遭遇到什么不幸,都要坚强地生活,要笑着看未来。这也是我赠同学的共勉语。

1999.1.25夜三稿定

作者简介:王连坤,男,河北临西人,1943年9月生,中共党员。1969年毕业于山东大学中文系,现任临西县广播电视局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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