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记》
昨天到上海,返苏火车买z40,那是到乌鲁××的,到终点要42小时。
为什么乘这趟车,因为可以抽烟,这是硕果仅剩的唯一车次。50%乘客是民族同胞、大眼高鼻、连腮浓胡,男士英俊女人妙美,坐我边上的是位壮男,一上来就脱衣袛穿件卫衣还说太热象在烤馕…
一位美妇拖着沉重大箱气息嘘嘘的,上得车后就把箱子弃于走道连接处,自顾往里置坐,列车工作人员个个身高均是1.8的壮汉,发现没有女列车员,车警和列车长窃窃私语,眼光集中到那只置於过道侧的大箱,尔后高声询问寻找箱主,五次未果,我轻告列车长箱主是个女士,往里走了…。
我抽了根烟想了想,就往前走了二节车,
………………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今日无事写下这篇软文,以供文友笑谈……
司机把我们送到去霍尔穆兹岛的码头,下车时又一如既往的说:“我们是朋友,我不收你们钱。”这是句客套话,伊朗人就喜欢这样的推三阻四,我没尝试过真的不给钱,倒是那些视频博主喜欢以此说中国人出去多么受欢迎——其实这是人家的文化。
霍尔穆兹岛的海是红色的,沙滩也是红色的,沿着海岸的洞穴里是五颜六色的,那些矿物可以涂抹在皮肤上,随便爬上一座山,就能找到许多五颜六色的矿石。
但很多游客在离开伊朗的时候,都还不知道伊朗有这么美丽的地方。
停在码头的不再是出租车,而是很多山东出口的三蹦子,据说在西欧也很火辣,因为价挌的确便宜,那些车上都安装着巨大的音响,整座岛上都是此起彼伏的火辣音乐。
这座岛不大,徒步一圈也就三四十公里,脚快的一天可以走完,很多人背着帐篷上岛,走到哪就住岛哪。
我们自然不会选择坐车,依旧拖着行李走进小巷,想在当地人住的地方找个住处。我在树下看行李,双料头去找住的地方。他刚离开不久,就有个瘦挑的男人出现在巷子里,坐在了我的对面,从裤兜里摸出什么并卷了起来。我没有直视他,但能感觉到他一直在偷瞟我,为了证明不是错觉,我抬起了眼皮,果然——我们俩对视了。
他朝我比划,意思是过去,也给我一口。
我摆了摆手。
他又招手。
看他脸通红通红的,眼神散乱明显喝多了,我赶忙给双料头发信息,让他回来。那人点着了烟,向我这边走。我只能横眉冷对。
就在他距我仅有两三米的时候,一辆三蹦子停在了我们中间,司机很礼貌的对他说了什么,他没有再看我一眼,直接回到了刚才的巷子里。
这个司机戴着一个十字架。基督教徒?
“你家能住吗?多少钱?”上岛时候有个三蹦子司机一直拉着我们去他家住,但我并没有搭理,我喜欢那些长得有眼缘的人。
他不会说英语,开始一通打电话,然后给了我一个很便宜的价格。
这时双料头才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没看见醉鬼,还怪我骗他。那时我们都没觉察到这座岛上的危险,还觉得这个十字架给我们带来了最好的安排,因为就在这时我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一个当地朋友说我们可以去跟他一起睡,免费。
我们全然忘了刚才那个醉鬼可能是这座岛的一个告诫。
改道去了当地朋友给的地方,他叫穆罕默德,伊朗和巴基斯坦人普遍用先知名字命名,有很多重名。
地方在村子的最边缘,远远就能看见在房顶高高搭起的帐篷,穆罕默德在天台上喊我们。
司机在改道的时候没说什么,但在这时说要思考多少钱,他点了一根烟,不说多少钱,就说要思考一下。我被他搞烦了,朋友还在等我们,直接给了他1000,合人民币15。
我懒都懒得再理这个人,双料头还跑去跟他照相?!
(死党双料头是我过命的兄弟,寒冬钻棉花胎扺足而眠,酷夏二人背脊晒得油滑黑亮,雨水都沾不上,以前断断续续介绍过他,16岁我俩就在一起博命打拼,生得是虎背熊腰、堂堂一表、凛凛一躯,天生的力士)
穆罕默德说他十几岁就来到了这个岛上,他在二楼天台放了一张双人床,四周用木棍撑着布做挡风的墙,海岛上风很大,那些布一直在猎猎作响。睡在这里是免费的,一些人来了就不再走了,分别做了厨子、维修工、服务员,是的,这是一处青旅。一楼也有客房,但一个人收10美元。
我给了他10美元,说自己在上面搭帐篷。
“你睡这里免费。”
“但你开的是青旅。”
“可你给的是什么钱?”
“我不知道,什么都可以。”
“那这几天的咖啡、茶、早点和阿拉伯水烟我都包了。”他还给我写了一张纸条,这让我对他很有好感。
他喜欢传统乐器,给我倒了杯茶,就自顾自弹起琴。晚上他说有点事儿,所有人都出去了。这个晚上很安静,我和双料头睡得很早,因为第二天准备去徒步,订了早上五点半起床的闹铃。半夜被他们吵醒一次,他们是唱着歌回来的。
徒步的这一天就发生了手机掉下悬崖的事情,我整个心态都崩了,踩了一身子泥回来。
当时还是早上九点,一个瘦巴脏辫小哥直接骑摩托招客,但骑术太差几次熄火,双料头看不下去急了,说让我来,我是个摩控对大排量的哈雷情有独钟,等我仨回来,他的脏辫上都是烟叶子味儿。大门没开,是邻居的大惊失色把整个天台嚷醒的,他们以为我们出车祸了。
我看着他们忙乱的样子,莫名很想笑,你弄不懂这些人为什么都来关心你,所以就站在那儿,导致他们叫的更大声了。
穆罕默德起床开门的时候,我点了根烟,跟他说帮我找个车,我要去拉马尔德见朋友。那是个中国朋友,说能帮我修手机,离我们有大几百公里,从前也不认识,但这一刻觉得对方像亲人似的。
穆罕默德打了几个电话,他睡眼朦胧,但也很着急的样子,可最后没找到车。
我说没关系,我去坐船,到了港口,有的是司机。
这时穆罕默德做出了让我措手不及的事情,他几次挽留无果后,居然提起了我一口袋衣服,并把它们通通倒进了洗衣机,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也略带迟疑的看了一眼门口鞋上的袜子,非常果断的把袜子也丢进了洗衣机,随后按下了清洗键。
又好气又好笑,他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我们还没有喝酒,我只洗了你的衣服”
我很无奈的给拉马尔德的朋友发去信息,告诉他完蛋了,我真的走不掉。他也很明白伊朗人的热情,说没关系,等我。
我就很消沉的坐在大厅,盯着那台转动的洗衣机。
老板去调酒,用新鲜的石榴和橙汁,还加了很多东西,再用榨汁机把它们混合在一起。入口比我想象的苦,我只喝酒,不说话。
写到这里或许该提醒一下,这是在禁酒的伊朗。酒虫上头时和双料头只是在房间喝…
穆罕默德问我为什么不说话,我说自己不想说话,每天都在写东西,每天都在使用翻译软件,都是打字,天天都得不停的说话。
双料头好像去睡觉了,那时我也没觉得穆罕默德在打什么鬼主意,毕竟这是在青旅的大厅,楼上天台还睡着一个满是纹身的女孩。
“抽烟吗?”
“好。”他递过来一根烟,我以为是黄色的正规香烟,毕竟不是透明纸的卷烟,很顺手接过来,没再给他。一根烟难道有还回去的必要?现在回想他当时迟疑了,但我没在意。
这时双料头下楼找我,我顺手把烟给他,又回到了大厅,坐在之前坐的位置上。
过了一会儿就看双料头坐在外面的长凳上,徒手抓空气!!!最初觉得挺好笑,以为是刚才那顿高度闷倒驴给他喝高了。但当我想起身把琴拿给他时,我站起来,眼前就全白了,顺势坐下,又都好了???
这不是酒精的作用,那瓶酒我还没喝多少。
过了一会儿,我又站起来,触那眼前还是一片白。终于知道刚刚建初在抓什么了,但他现在已经呆坐在那里了。
穆罕默德从他身边经过几次,似乎没看见他一样。
我不想让穆罕默德看出来我已经蒙了,只能强装镇定的坐着,疯狂给我的朋友们发信息,问他们这是什么情况,可能持续多久。
还好只是站起来才眼前发白,我还能正常的聊天,发信息,写文章。
“我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现在被禁锢了,不能动。”
“什么味道?”
“我不知道,我没注意,刚才心情不好。”
“是叶子吗?”
“两口叶子也不至于这样。”
“也可能是化学叶子,怎么可能是别的东西,千万别喝酒,双料头呢?”
“他倒了。”
“每十分钟我们发一次信息,直到你能走,我担心你也会直接睡着,千万别睡!”
强撑了一会儿,老板坐到我旁边,问我为什么两个人偷偷喝酒。我说我是酒鬼就好这口,老板说那么你朋友呢,我说我们是生死之交、一样。
这句话让我心跳加速,开始冒冷汗,真的不能睡过去!
“我写歌,你写诗,我不会说话,但我感觉特别好,我在这个岛上是为了等你,昨天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是在这里等你。”
做外国人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个时候我可以装听不懂,反问他他女朋友也写诗吗?只能故意打岔。
还好这时双料头从入定的打坐姿势起来了!他往里走的时候,我疯狂拍我旁边的沙发座位,可他熟视无睹的坐向了另一个位子......
他还没有醒,又入定去了。
我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不行,还是走不掉,眼前依旧是一片白,但有些星星在移动。这和大麻的作用有些相似…
“你今天为什么不说话?”穆罕默德又过来问我,我觉得要是让他知道我现在整个人是蒙的,一定会被动手动脚。
“我在说话。”一本正经的开着玩笑,想让气氛轻松点。
这时突然来了一对儿情侣,他们是来找建初玩音乐的,男孩子背着一个手碟。但建初当时还在入定,拍也拍不醒。
女孩关了灯,室内暗下来,男孩打着空灵鼓手碟,飘浮的意识里是首印度曲子女孩唱歌,穆罕默德出去了,他的朋友走进来坐在旁边。
那声音来的很远,很高,我看不到屋子,也看不到任何人,只觉得我们从很高的地方被打碎,成为很多分子,组合成一些美妙的声音。
我不知道他们经历过什么,声音那么和谐,又那么沮丧,像海浪拍打进了房间,一切都漂浮在水上,地球还不是现在的样子,我看见很多浮游生物,它们也在唱歌,发出类似电流的声音。
心好像破了,快感流出来,大脑被唤醒,双料头也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拿起吉他,加入了他们。
在我走后穆罕默德仍旧给我发信息,问我什么时候能一个人来。我问他前一天的烟是不是有问题,他没有说话,只是回了一个鬼脸。
那天起来满身都是幸免于难的感觉,什么都不再想,打车奔向了几百公里外在拉马尔德工作的中国朋友,下一篇是他的故事。
后来想想挺后怕的,右边的这位朋友注意我吃饭的时候一直手抖,感觉他们可能都……
但或许冒险就是这样吧,满天都是未知,可只有每天都这样,我才能感觉到活着。看到最后请记得赞赏,红包也是对平安的祝愿,谢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