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花相似,岁岁人不同

云裳
创建于2023-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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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的这个时候,全县人民都走在打妖怪升级的路上。儿子快返校了,想了种种万全之策希望他安全返家。12月26日晚上从机场接回来,我堵到门口好一阵消杀才放进来,娃测了抗阳阴性,开心的发了个朋友圈说“跑毒成功!”。

       团圆饭后,我开始发烧。家人群里笑声一片:“这是跑进毒窝了”、“人总是被最信任的人出卖啊”。

       娃笑得无可奈何,朋友圈新发消息是删还是不删呢?“跑毒,跑啥毒,门一开家里一个毒妈等着呢!”

       自此三人各占一隅减少接触,我独居沙发烧得迷迷糊糊,醒了扯着保娟嗓比划:消毒!口罩戴好!把门关上!

       元旦之夜,窗外爆竹一声比一声响亮,全家沦陷赛高烧,整夜无眠。天色微亮时,父子俩烧得热气腾腾,各自走出卧室喝水吃药,消毒液不用喷了,口罩不用戴了,三口人齐唰唰地坐在沙发上了。我一阵惊喜:真好,这才是正常的生活啊!

  当疫情换了个方式与人们共处时,广场上戴着棉帽打拳的刘老师走了,经常骑着车热情招呼的老邻居走了。暖气被早早挖断停了,人活得勉勉强强,小鱼儿冻得尸横遍缸也没心思关注了,整个春天清冷得像怀里抱了一坨冰毫无生气。心一凉日子更瘦了,慌慌张张地被太阳推着跑,再也无暇顾及桃花是否谢了春红,也顾不上撑着油纸伞的姑娘了,眼里只剩下一条灰色的路,七拐八拐的沟里去沟里来,再后来路又被嚯嚯成几截子了……

       太阳依旧升起又落下,时光如潮汐翻过窗台,越过篱笆,追逐着太阳往田野去了,在遥远的天边,晚霞如血吞没了所有的幻想。依窗望去思绪万千,想起那些懦弱的日子,用几朵牵牛花当过喇叭,用一枚树叶做过铠甲,难过的时候连云都懒得替你遮一下。想得深了心会疼,会忍不住穿越时空抱抱那时的自己,再骂一句“囊怂!”转身就走。

  更多的时候是把残留在记忆里的温度无限放大,于是会想念一棵树的陪伴,想念那些年看得见的春天,想念漫天的雪花洒在柳叶上的浪漫,想念白鸽划过一方天空的弧线,想念可以用脚步丈量的时间。

       心慌得太久就捂一捂,然后期待着在某一天与美好相约,像穿过清晨的薄雾,在久违的阳光下与故友重逢。那时脚下的露珠儿还在闪烁,风穿过杨树林唦唦地响,无名的花儿洒满来时的路,我们轻扯衣袖,细声慢语。蝴蝶吻着花香,鱼儿慢慢悠悠,听虫儿低吟,看鸟儿归林,一路到黄昏。再聊聊那些星辰与大海的畅想,那些村庄与天空的守望,那些天地间揉碎了的儿女情长,聊着聊着便红了眼眶。

  回首已是岁末年初,想想这一年大多数都在焦虑和空虚中度过,便觉得很“抗胀”,也很惭愧,为消磨掉的时光叹息。

       清点了冰箱里的菜,肉切薄片一起炒了,父子俩吃得很香。饭毕,儿子提着空碗离桌,他爸一边放下筷子一边说,今儿是主麻。

       这话从何说起?我嘴上问着心里却明白,一周又过去了。

       同事招呼着站到窗根,要替我剪一下白头发,我忙忙儿过去站定了,迎着太阳光让她剪。有什么办法呢,拔已经解决不了问题,染又不愿意。关键她还补了一句“没女儿的人么”。哎呀,一根白发一根针哪。

  去单位的路上,被一个方块大的三轮面蛋蛋挡住了,前排后座加起来貌似就装得下两三个屁股。岁窗窗探出一位老爷子,长长的胡子在风里扯着。

       坐车吗?他问。

       我吃惊得直摇手,小方块颤颤微微地扭上走了。

       为什么那么大岁数还开着小方块出来挣钱呢?我和同事分析。

       估计家里有个花奶奶呢!她猜道。这哪里是估计呢,妥妥是老中医诊了一把喜脉啊!

  老爷子的动力和底气非花奶奶莫属。

       联想到董宇辉的一段小作文:“你说我眼睛小,我说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你说我脸方,我说这是贵族的陕西兵马俑血统。”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把眯眯眼说得这么光彩照人,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举着一个与自己脸型极其相似的方形牛排锅,洋洋洒洒夸自己有着贵族的陕西兵马俑血统。巧舌如簧,劣势瞬间华丽转场,收获了无数丈母娘。渊博的知识加上口若悬河的才华,是他的自信和底气。对家国的情怀和对教师身份的不舍,是他转型成功的最大动力,也正成就着他的梦想。

       你看,生活是多么需要动力啊!

图文:云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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