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各位家长、亲爱的同学们、同事们:
大家好!非常高兴有机会参加今天的青春礼。它让我感受到青春的气息和青春的美好。也让我想起了四十年前,我的初中时光。
我的初中生活是在粤西一座海边小镇度过的。所读的学校是全镇最好的中学,也是镇上唯一的中学。(因为其他三所中学是在村里的。)那是一所寄宿学校,我们进入学校后就要独立面对和解决生活和学习上的所有问题。宿舍和课室距离不远。同学们都很勤奋,通常都会学到很晚才回宿舍。有些同学回到宿舍后还会继续开夜车。有一次,一个同学点起蜡烛学到很晚,因为太困睡着了,蜡烛点燃了蚊帐,差点酿成了大祸。我没有开夜车,但我的成绩总是年级里最好的。因为我总是学在老师的前头。当然,不是在外面报班上课。当时没有这种现象。是预习,每一科都提前自学。即便如此,我上课时也还是非常专注,课后也还经常找老师问问题,成为各科老师眼中的“问题少女”。我还特别喜欢读书,课内课外,一概都爱。那时候学校没有门禁,放学后可以随便出入。我那时候最爱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在傍晚时分,拿着一本书,到不远的海边去读。坐在海堤上,吹着暖暖的海风,大声朗读英语语文,或是默默阅读某本名著。读累了,便抬头望望海天相接的远方,那里,正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把海面上照得“半江瑟瑟半江红”。远处还有白帆点点,那是出海捕鱼的航船正在归来。海堤上也从远处走来一只只没人放牧的水牛。海堤上常年长着一种像红薯苗一样的翠绿的藤蔓植物,开着紫色的喇叭状的花。在海滩那边吃饱喝足的水牛对这满地的野草野花不屑一顾,哼哧哼哧地从我的身边走过,留下我在那发呆、出神。
因为爱读书,我也爱买书。镇上只有一家不大的书店,并非现在敞开式的,而是有柜台围着,看书要站在柜台外面,把脖子伸得长长的,把眼睛睁大大大的,才看得见书脊上的书名。书店通常没什么人,我是老主顾之一。我至今还记的,我第一次在那里买书,是花了八毛八买了一本竖排繁体的唐诗三百首,花了五块五买了一本现代汉语词典。这对于当年来自农村不宽裕家庭的我来说,那是一笔巨款。此后,我便经常光顾。那售书员说我像他同学的妹妹,便给我一个优待,让我直接进入柜台的后面,自由地在书架上挑选。我那时乃至现在都很感恩,觉得这个人真好。现在想想,也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人也许会觉得我烦,让我自便,他也乐得清闲。但无论如何,他为我的初中阅读看书提供很多的便利和帮助。
因为爱书、喜欢书店,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的理想就是当一名书店的卖书人。我那时买的最多的是传记。武则天,王勃,宋氏三姐妹,陆游……我认为传记是最适合初中学生阅读的,没有之一。当然,小说报刊也看。三侠五义、杨家将、梁羽生、金庸,都看。学校图书室的《语文报》《中学生》这两样也是必看。看得多了,也便爱写。写诗、写文、写日记。日记天天坚持,长短不拘,一天不落,整整坚持了中学六年。日记成为我的伙伴,记录我的生活,倾听我的心声,它对调节我的心理起了很大作用。当时我们还在语文老师的带领下成立了一个文学社。周末不回家,几个文学社的成员就在学校编辑、油印文学社的刊物,并美其名曰叫《路边草》,经常忙到通宵不睡觉。《路边草》存活了差不多一个学期,后来我们发现这样每周通宵不睡觉,既影响身体,又影响学习,于是就把文学社解散了,我们的小报《路边草》也无疾而终。
我讲了这么一些,同学们也许觉得很遥远,有些同学可能会觉得很过时。也许有同学说,现在都是电动汽车年代了,你还在讲你开拖拉机的事。是的,汽车和拖拉机是不同的,但开汽车和开拖拉机还有些东西是相通的。比如说,两者都需要发动机,这就像我们的成长中的自主驱动能力;两者都需要刹车系统,这就像我们的自行控制能力;拖拉机和汽车都有需要检修的时候,这就像我们的自我反思和修正能力;此外,无论是开拖拉机还是汽车,你都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有时也可以放慢速度,慢慢欣赏路两旁的风光。这就像我们对生活的感悟能力。当我们都拥有这些能力的时候,我们就拥有解决一切问题的能力。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处理好我们和自然的关系,我们和他人的关系,我们和自己的关系。
清代袁枚有一首叫《苔》的小诗:“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诗中的青春当然并非今天所说的青春。但是我觉得这首诗送给在座的你们非常合适。祝愿每一位同学都像苔花一样,像牡丹一样,努力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