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怀想
距离上次我和母亲散步,已经过了整整一个冬日,今晚,照例穿着单衣薄衫,母亲在前,我在后,她很高兴,跟我分享这些年散步的心得,我很沉默,因为在春日的夜晚里和母亲这样散步,对于初为人母的我显得格外奢侈,我们在小区里转着圈,母亲她走得快,像个俏皮的小女孩,那机灵轻盈劲不亚于徘徊于春日里燕子。我就那样望着她走在我前边,望着她的背影久久的。
小区里的花开了,夜晚的风吹来有微微的香味,仰头,夜空中有一颗漂亮的星,有些孤单,远看,整个小区的灯光点亮时,温暖连绵起来。天上有一颗星,地上有一片海,很多的人儿都在这灯海间漫步,或是牵着孩子,或是陪伴家人,有时甩动胳膊,有时倒退练腰……
“走快点,环环!”母亲催促我道。于是,我娘俩便并排而走,踩着树影,灯影时,我想起了小时候学走路的情形,一朵小花的指引,一个蹒跚学步,一次欣慰的微笑,一生坚定的起步。“环环,人就是一股精气神哪!妈妈多锻炼,想陪你们走远些!”
过了知天命年岁的母亲,知道自己需要怎样的生活,你看她走路的风度,确实像今晚她和我调侃的那样,像极了上海滩里的许文强,有大哥的风范。哈哈笑声中我们一起舞动她身上的风度道具—风衣,也真真让我想到了一个词“宝刀未老”。
孩子都是模仿的天才,一位朋友在很早时就和我探讨过想要孩子成为怎样的人,先要成长为那样的人的想法。母亲是璀璨,孩子就是明亮,母亲是温暖,孩子就是柔和,母亲若笑了,孩子的眼睛就亮了,热爱锻炼的母亲,她一定也会有个不排斥流汗的孩子。
当我还是一个孩童时,我多么渴望变成一把利剑,可就在散步的那一瞬间,我发现:宝刀就在身侧,我该好好的保藏她披荆斩棘的锋利,还有夜阑人静时的孤单。单衣,微风,欢笑,还有母亲的话,是这个夜晚最暖的记忆,最有力量的接力。(2020.3.18)
女儿长了八颗牙了,已经会摇摇头,坐沙发,翻书本,最让我意外的是,会顺着墙边,坐在小推车里滑行了,那时候,我看她,会认为,仿佛她坐的不是学步车,而是自己的“”小飞机”那客厅的地板,成了她滑行的停机坪,此时,家人各自在自己的卧室里呼喊她的乳名,看她怎么“飞行”“”降落”,只见,女儿她一边挪动两腿朝向一面,一边借助着学步车的推力,慢慢在我的呼唤下,先来到我的卧室,你夸奖她:“宝贝,你真厉害!”她像是懂话似的,扑腾着还不太会用力的小腿,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身子突然立起来像是受到巨大激励般,那模样呀像个可爱的弹簧娃娃,喔,我可爱的女儿已经会自己借助外力探索这个世界,探索新奇的玩意。让我不由的感慨:成长真奇妙,她是孩子在摸索中,让人鉴证生命萌动的每个小奇迹,它们会连成一个个在父母眼里涌动的独一无二的风景,这风景也是属于你的,女儿。妈妈愿意做一个复刻记忆风景的人,留住你的童年,还有你纯真的样子。也许,未来你会遇到成长的挑战,送你妈妈最近喜欢上的一句话:愿你的生命中有足够的云翳,来造一个美丽的黄昏。听话啦,慢慢来长大,女女!(2020.3.19)
空无一人的植物园,老母亲我呈卧倒姿势,拍下你灿烂的微笑也值了,记取风中大笑的样子,表白我后半生的生命里小小的分量十足的奇迹!(2020.3.23)
女儿已经9个月了,现在最能听懂的词汇就是上门门,一天到晚都要上门门,会哭会闹,以此方式告诉大人:我很生气,带我去门门!你若抱着她开门跨过门槛,她定能重现笑颜。一路哭闹的她变成一路好奇的她,把学步车交给她,就仿佛交给她一把钥匙,开启了这外边世界的门,她便会像个勇士般的冲向小区的路上,用小手触摸的伸手可及的树枝树叶,用眼睛张望着直立挺拔的花树,你喊她,她不动,沉浸在自己探索的小世界里,那样痴迷。
偶尔打开一根香蕉,一个橙子,吃货的她会笑着叫着冲向你,仿佛你就是童话世界里的糖果奶奶或者巧克力爷爷,能双手奉上甜蜜。她小手已经会有力的抓捏,会认真的盯着你手里的食物,然后莞尔一笑,甜丝丝的感觉不亚于手里的水果,喂她一口,问她:“宝宝,好吃不?”她立即就打直脊背,朝你手舞足蹈的示意,以表示兴奋。我有时就想,曾经的她就像肚子里的一尾鱼,忽然间就跃向我的世界,以让我惊讶的速度快活的展示着生命的希望,我深切的感慨着:谁的生命不是个奇迹呢?
在这么稚嫩的小家伙面前,忽然间变成了一个努力学画的学生,想认真描摹你成长的每一笔每一划。告诉你,外边的世界很精彩,你要多去体验,外边的世界也很无奈,你可能要哭很多鼻子,不过呀,妈妈这里永远有一片蔚蓝留给你!(2020.3.23)
今日画画,画的是浪漫满屋里的智恩,她是个乐天的女子,对待生活有种迷之热爱,这是我世界观最初形成时,无意间推开的门,人应该善良,哪怕生活千磨万击。31岁如约而至,回首我的前半生是幸福的,几乎平顺,没有风波扰心,静好的岁月里发生过大大小小的惊喜或是惊吓,无论进程是甜蜜还是苦涩,结局都是可喜的。31岁,命运给我一颗种子,想看我的播种能力如何,我这一年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了女儿,也是从这一岁起,渐渐体会到母亲30年前挣扎一夜分娩的疼痛和之后漫漫日子里对家庭的坚守,能够从父亲数十年如一日不苟言笑的脸庞上见到从未有过的灿烂。这个孩子,也成为了我心尖的天使,成为我们家庭的希望。在无数的未来中,我愿意挑选一种近乎安静自足的生活,学会慢慢放下,放下不值得人事,放下不得已的伤痕,做好妈妈,顺应与坚守,漫步人生路。
女儿今天朝我张开双手,并叫了一声:啊妈,声音那么清晰,激动的老母亲我一阵眩晕,有那么一瞬间荒神。宝贝,你真让我惊喜!余生请和啊妈好好依偎,拜托,拜托,多多指教!我只期盼未来我更年期时候,你不要青春期啊!(2020.4.7)
叶子绿了,在眼里摇啊摇的。这个冬天有点长,但是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我也渐渐看清生活的底色,可以慢慢地涂抹接下来的色彩。小区的樱花纷纷,漫卷在风中,飘落在草地上,洗碗时,边想着这些天宝宝的变化,自己的变化,父母的变化,还有宝爸的变化,边想着怎样在这些变化里找到一些些平衡,平衡不舒适的等待和不自律的频率,体察家人的情绪变化和生活不如意时的应急机制,抚慰独处时并不孤单的思绪和灵感来时的平和。花开花落,多像我们简单的日子,在淡淡的交换信任,选择信任时间,就会拥有下一个四时轮回的春,无论做着什么,重要的是心里种下耕耘的种子,不问收获,但问耕耘。守好这半亩心田,有风时,有芦苇飞扬孤鹜齐飞的安宁,艳阳时,有云影天光繁花盛开的灿烂。而那个少年,也在寻寻觅觅中,有了身披绿甲,披荆斩棘的勇气,经历,就是别样的新意,让曲折有了盼头,也让磨难有了重生的意义。(4.12)
拐弯
女儿喜欢上橙子了,不,简直可称是爱的不得了,这天,我坐在沙发一角,教她区分啥是香蕉,啥是橙子,她的目光就再没有离开过橙子。我偷偷拐弯坐到沙发的另一端。刚学会滑步车的她,喜欢直线进击,可是发现,茶几堵着,眼瞅着橙子过不去,她有些着急,小脚丫跺着,尝试过去的技能。我看着她滑稽的小模样,想笑,于是,我拿着橙子绕了一圈,转到茶几的另一端,她似乎是天光一开,后退,侧身,两只小脚迅速并做一起,漂亮的来了个后仰助力,然后拐个弯,最后拿出直线进击的气势,向着我手里的橙子,开心的冲过来。女儿会拐弯了,原来拐个弯就能看到自己的心爱,幸运的享受接近目标的快活,我的小家伙,你是个灵活的小孩。朴素的成长秘密都在一些些小小的事情里。(4.14)
走在路上,来回拍照,想汲取在路上的能量,人居环境的欣欣向荣让人身心舒适,在路上,我能看到修剪花木的园艺工人,能看到锻炼走的比我还要快的大妈,大花园里套着小花园,两个老年人在弈棋,清早的园子里人不是很多,有拎着公文包的人,虽我不似汤显祖那般浪漫,但是我想起了“不入园林,怎知春色如许”这句子。我愿意相信,在这初夏的季节里,人们在匆忙中也被这热情似火的季节感染,愿意亲近自然纯粹的美丽。心驰神往的何止是他,她,还有我,我拍呀拍,甚至连公益广告都没有放过,我被广告文案强烈的创意感吸引着,它们或宣传安全,或讲述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或颂扬传统文化,我就这样流连其中……我的世界牵连着我对真善美的认知,而外边的世界却启迪着小我不断的行走,以接近真知和纯良,每一个行色匆匆的平凡人,都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缩影,建构了这多姿的世界,平凡的背后,都是伟大的汗水,微小的生命,点亮这城市的智慧之光。
2020.4.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