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故事十六

螳川枫叶
创建于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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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昆明知青下乡安宁60年回望

马崇林二三事

                   过好劳动关生活关

                         马崇林


      在上山下乡热潮的感召下,昆十三中55班初二的马崇林(戴花者中)、何群(左)主动申请,1964年9月2日与初三毕业班下乡同学一起奔赴农业生产第一线。


      我们昆明六四届知青,当年豪情满怀,为改变农村落后面貌而上山下乡。但当时的我们毕竟年纪轻,如何过好劳动关、生话关?是下乡面临的一大现实问题。

      下乡第一年,我被分到安宁县连城公社浸长大队官庄生产队。说到过劳动关,我就想起60年前下乡后第一天的劳动场景。那天上午,生产队长安排全村男女劳动力到村头乌龟塘边修马车路,为即将开始的秋收秋种作准备。劳动现场,有的在改道,有的在扩宽道路,有的在铲草皮修整路面,整个现场热闹极了。

      九月的官庄,虽是中秋,但依然是晴空万里,一丝风都没有。一开始干活的时候,知青们就学着老社员脱下鞋子和袜子,挽起手袖和裤腿,有的铲土,有的端粪箕,个个有说有笑,忙个不停。休息的时候,大家围坐在一片草地上,一位大婶突然叫起来:“哎哟!你们瞧,这些学生娃娃,不管男的、女的,一双双脚呀,就像刚刚从藕塘里挖出来的白藕芽一样,白生生、嫩秧秧的,哪像我们,一个半个黑漆漆的。”顿时间,大家笑了起来,都把目光投向知青们的脚上,给知青尤其是几个女知青搞得怪不好意思的,赶快把脚缩了回去。

             当年居住的知青屋前与同伴们留影

      黄昏收工的时候,老社员们有说有笑地忙着往前走。而知青呢,有的脚底板戳了刺,走路一拐一拐的;有的觉得浑身酸疼,有气无力,想走也走不快;我更是走在后面,脚一跛一跛的。原来,我的左脚大拇指在铲草皮的时候不留心被锄头铲破了一个口子,血直往外冒,幸亏一位男社员,及时将自己吸的草烟灰敷在伤口上,然后用一块布条包扎起来,才止住了血。我边走边琢磨着老社员的忠告:“以后铲草皮,一是两条大腿要分开,二是两只手臂要夹紧,有力控制好锄头把。”啊!这使锄头的学问还真不小。

       第一天出工,知青们就尝到了劳动的艰辛。然而,对于男知青来说,更艰难的考验——挖板田,还在后面呢。

      官庄算得上是一个半山区,除一半的田地可以用牛犁外,其余的,尤其是靠天吃饭的“雷响田”,都得靠人工翻挖,一般从12月起,就进入了挖板田的阶段。对于男知青来说,挖板田,这不仅检验着每个人的体力,同时也检验着每个人的毅力。就拿锄头来说,挖板田的锄头要比普通的锄头重,连锄把在内,起码要有四、五公斤重。知青这些从小捏惯笔杆的城市娃娃,一天要挥舞数以千次的大板锄,而且还要把大块大块的土伐子朝天翻挖过来,这简直不可思议。这当中,右手出力最大,而且其手掌都是来回滑动,那嫩嫩的手掌心怎么受得了?男知青们挖一天板田下来,除了浑身酸痛,手膀抬不起外,右手掌心满是水泡、血泡。第二天水泡、血泡破后更是钻心的疼,疼得手掌握不得锄头把。几天后,水泡、血泡慢慢破了、掉了,长出一层薄薄的老茧来,这下可把大家乐坏了,以为今后再也不用吃手掌起泡的苦头了。可是,没过几天,手掌上薄薄的老茧又掉了,露出鲜红鲜红的嫩肉来,哪个见了都会情不自禁地打个冷颤。在这种情况下,男知青们仍然坚持出工。只见有的用小手帕包住右手掌,有的索性不管它,咬咬牙,忍着痛,继续坚持挖。就这样,大家手掌上的老茧起了掉,掉了又起,一连反复好几次,一直到后来长出一层厚厚实实的老茧。

      在挖板田的过程中,对于男知青们来说,另一大考验就是如何对付烈日的照射。


            2006年3月,马崇林和何群返村在“老板田”留影

       官庄的二、三月,经常是烈日高照。在烈日下挖板田,除了十分劳累外,就是使人热得格外地受不了。记得一开始,我还穿一件背心,后来干脆将背心脱了,光着手膀子挖田。见此情景,一位老社员拍着我的光膀子说:“ 你们城里来的娃娃,刚到农村好多方面不习惯,要慢慢适应,不能光着膀子干活,不然的话,会晒塌皮的。”“谢谢大叔的提醒,塌塌皮,不要紧的。”我嘴上随便说着,可心里却暗自鼓劲:下农村第一天,生产队长领着修马车路,社员们不是笑我们细皮白肉吗?我就是要光着膀子加强对细皮白肉的改造。

      果然不出那位老社员所料,几天后,我的两个肩头和整个背脊,长起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水泡,先是隐隐作痒,后是火辣辣的疼痛,摸都摸不得,尤其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床底下就好像放着三、四盆火,烤得浑身滚烫滚烫的,难以忍受,无法入睡,一连几天早上起床,就像麻蛇蜕皮一样,床单上留下无数大快小块的碎皮。

       官庄村知青户42年后在村中相聚

     下乡一年后,为方便回族同胞的生活,全县12名回族知青,集中调到本公社大屯二队和小屯生产队,我被调到大屯二队回族知青户。

     大屯二队也是地处半山区,男知青在接受“挖板田”严峻考验的同时,还碰到“挑担子”的严峻挑战。我从官庄生产队刚调整到大屯二队后,正好碰上运送公余粮的活计,那就是和老社员一道,把晒干扬净的稻谷、包谷挑到远离大屯村4公里外的龙宝寺粮库。

       大屯二队知青户在自编的黑板报前留影

        一大清早,只见队上年长的、年轻的社员,挑着满箩满筐的粮食,少的有80多公斤,多的有100多公斤,大步大步往前走。而我们知青,挑的却很少,就拿我来说吧,仅仅挑上30多公斤的包谷,还晃来晃去,老是落在后面。一天下来,肩头又红又肿,摸都摸不得,就是挑着空担子返程,也十分难受。在返程的路上,一位60多岁的老社员赵大爹走到我面前。

    “小伙子,怎么样,累不累啊?”

    "赵大爹,不瞒您说,真有点累。本来嘛,我们挑得很少,还不到您老人家的一半,可一天下来,却感觉累得不得了。我们年轻人在您老人家面前说这话,真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肩头、肩头,生来就是奸的。”

    “怎么是尖的呢?你看,我的肩头尽管红肿,但仍然是平的啊!”

    “我说的'奸',是偷奸耍滑的'奸',而不是针尖、笔尖的那个'尖'啊!”

    "哦!原来是奸滑的'奸'”

    "不过嘛,肩头虽然生来是'奸'的,但只要我们经常压它,压来压去,它也就不敢再'奸'了。”

    "赵大爹说得对!”

    之后,在赵大爹的启发下,我经常忍着痛,咬着牙,或是挑水,或是挑粪,或是上山砍柴,就有意识地练习挑担子。在挑担过程中,还学着老社员将扁担从右肩换到左肩,又从左肩换到右肩,让两边肩头灵活交替使用,这样一来,既挑得多,又显得轻松。

    到离大屯村10多公里而且很陡的龙山砍柴,算是大屯村伙子们的一项强劳力活。砍柴这天,伙子们一大早吃完饭就出发,黄昏时分才返回。一开始,我挑上30多公斤重的柴都够呛,后来挑上60多公斤重的柴也不在话下,只见我挽着裤脚,敝着衣襟,满头大汗,爬陡坎,下大坡,挑着一大挑柴往前跑。每当这个时候,总会想起那次与赵大爹的对话。

       大屯二队知青户

      不管是在官庄生产队,还是在大屯二队,对于我们知青来说,劳动是十分繁重的,生活也是十分艰苦的。也就是说,我们不仅要过好劳动关,还要过好生活关。说到生活关,第一年还容易过,第二年就十分坚刚了。因为下乡第一年,国家对每个知青有185元的生活补助费,每月有30市斤大米和2公两菜油的供应指标。到了第二年,一切补助和供应指标都停止,每个知青就要像当地农民一样,靠挣工分,自苦自吃。就拿吃菜来说,要靠自己种,一时种不出来,只能靠米汤泡饭。好心的社员偶尔送点腌菜,大家便觉得那顿饭吃得特别爽口。有时,有的社员也会送上两棵白菜来,可是炒菜没有油怎么办?知青们自有办法,将锅烧红,把切好的菜倒进锅里,撒上盐用锅铲不停地拌。大家给这菜起个名字叫"红锅白菜"。再拿吃饭来说,虽然从第二年起,生产队分给的粮食刚刚接应得上,但大屯二队地处半山区,细粮和粗粮对半,再加上连年减产,社员们粮食不够吃,知青们的粮食就更不够吃了。尤其是自苦自吃第一年,知青户不会粗细粮搭配,调理自己的生活,当不多的稻谷分到户后,新米饭特别香,便天天净吃新米饭。这样没多久,新米吃完了,就只有净吃包谷饭了。

     说到吃包谷饭,一开始大家不会做,都是老社员手把手教的。起初吃包谷饭,觉得挺香的,很好吃,但时间一长,就觉得不爽口,再加上没有菜,吃到嘴里满嘴跑,十分难咽。

     生产队分给知青户的包谷吃完了,大家面临着断炊,都很着急,而作为知青户长的纳运旋更是着急。咋办?正在这个时候,生产队组织劳动力挖洋芋,结果楊白元、张金聪、冶金鼎及我,四个男知青的床底下各堆满一大堆洋芋,这样才解除了断炊的危机。

     旧的矛盾解决了,新的矛盾又来了。那段时间,知青户基本上就是以洋芋当顿:今天切成片片吃,明天切成丝丝吃,后天切成砣砣吃……,周而复始,一吃就是一、二个月。就是上山砍柴的时候,也是包上几个洋芋作为晌午充饥。因此,到了后来,大家见了洋芋都皱眉头。有一天吃完中饭后,户长纳运旋对大家说:“同胞们,一位云南化工厂的李师傅,今天晚上请我们吃饭,不知大家愿不愿意去?”纳运旋的话音刚落,大家便七嘴八舌地说:“愿意!愿意!”此时,我们知青户年龄最小的张金聪调皮地说:“哪有不愿意的,大姐!给有肉吃,我的肠子都快生锈了。”“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下午收工后,大家抓紧洗完脸脚,换上干净的衣服出发了。云南化工厂离大屯村有三公里路,大家有说有笑,走着,唱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厂生活区。

     李师傅,40岁上下,虽不是回族,但知道我们的生活习俗,很快从回族食堂端来了一大盘炒青笋,一大盘炒豆芽菜,一小盆白菜汤和一小盆白米饭。李师傅热地说:“各位知青同学,不好意思,没有什么好招待的。”纳运旋:“李师傅 ,这对我们知青来说已经是最丰盛的晚餐了,大家说是不是?”“是!是!”大家异口同声地说。话音刚落,便舀的舀饭,拈的拈菜,津津有味,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没多大功夫,桌子上的饭菜被“洗劫”一空,李师傅见此状,赶快约着工友,到食堂端来和上次一摸一样的饭菜来。

     这一顿晚饭,虽然没有肉,没有鸡,也没有鱼,没有鸭,但知青们吃得很饱,很香,很开心,感觉就像过节一样打了台"牙祭"。


      2006年3月,回村看望当年的老队长

     光阴似箭,转眼暮年。时值我们六四知青下乡60周年之际,每当想起那段过劳动关、生活关的艰苦岁月,每当回望60年来走过的人生历程,心中总会感慨万千:人生啊,真不容易,艰苦对人生来说是宝贵财富;一个人在年轻的时候多吃点苦,这无疑对一生的成长是大有益处的。


              响应祖国号召 应征入伍

      当兵五年,从战士到连队文书、营部代理书记,他都兢兢业业业,勤勤恳恳;1975年转业到昆阳磷肥厂,从零开始干钳工,上“七.二一”工人大学、任厂钳工技术员、厂无线电通讯民兵连长、党委秘书,都源于他在安宁农村插队五年的磨炼。

 

      第二次自愿申请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

                 

                        舒兴云

    1986年7月,在昆明市委党校学习两年毕业的马崇林,第二次书面申请,到䘵劝彝族苗族自治县工作,继续当年“到农村去,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夙愿。

    他得到了理解,得到了昆明市委的批准,如愿以偿地于1986年8月来到禄劝县工作,任职政府办公室副主任。1986年12月,皎平公路(皎西——皎平渡)第二期工程上马,他要求到那里工作以实践自己的信念,被任命为皎平公路总指挥部副总指挥。

        马崇林(中)在皎平公路施工工地

     在险恶的绵绵大山修筑43.5公里的公路,"难于上青天"。他白天深入工地了解情况,晚上开会研究情况,每天接触上百人,解决工具、口粮等后勤问题,一双翻毛皮鞋两个月就烂了。1987年元旦,一场大雪铺天盖地,白茫茫地压迫着风餐露宿的民工。有的民工冻哭了,有的民工下巴冻脱了。他急忙采取措施,调塑料布,动员饭店煮饭、烧姜汤,转移安置一批又一批在寒夜中忍饥受冻的民工。在后期工程最艰难的时候,他又主动下到艰险地段担任现场指挥长,昼夜不断地解决棘手问题,有时还发扬当年的知青精神,挽起裤脚,挥午着锄头,和民工们一起干。1987年5月2日,通车典礼如期举行。他和指挥所干部们,和1.2万民工一起,在贫瘠的山地上干出了一番了不起的业绩。

     马崇林凭这种精神从政,在他后来就职的县委组织部长和任职的县委副书记的日子里,踏踏实实地干实事,团结奋斗,同样显示了独特的人生价值。我听过他用顺口溜形式扼要地展望禄劝在今后几年的工作计划,显示了和40万各族人民一道让贫瘠的4249平方公里脱贫的抱负,他充满了信心,他在大屯的事业在一个更高的层次上得到了新的延伸。

     我写他,不是说他走的才是正途,别人走的是旁道;不是为了让谁去学他从政务农,社会分工细密,干什么都好。我只是说,他志在焦裕禄式的实践,终于梅开二度,中年再现,简直就仿佛夸父逐日。

         1986年7月,在昆明市委党校学习两年毕业的马崇林,第二次书面申请,到䘵劝县农村工作,这是云南日报的报道。


       “不恋春城美 深山创新业”《云南日报》报道䘵劝县委副书记马崇林


             双料会长马崇林(节选)

                      蔡为民

      新冠疫情防控放开后的一天,马崇林打电话给我:“为民,最近还好吗?阳了没有?”我回答:“没阳,不敢阳,也阳不起,我阳了还挺得住,老伴可能就不行了,她身体太差,阳了就完了。你怎么样?”他说:“我阳了,差点走了。”随即传来一张照片,精神状态很差,与平时判若两人。我忙说:“领导不能走嘎!大家都需要你这个会长。”他说:“大家都不能走,都要好好地活着。“

     我现在不评论谁的地位有多高,官衔有多大,地位有多显赫。知青相互之间都直呼其名。我之喜欢称呼他为小马哥,是因为他年长我一岁。我又称他为双料会长,就是指他不仅被知青们推举为安宁知青联谊会的会长,而且还担任昆明市伊斯兰协会的会长及云南省伊斯兰协会的常务副会长。

       马崇林在安宁知青林竣工仪式上代表知青讲话

      自从被大家选举为会长,他有事从不推诿,认认真真组织联络员会议,领导安宁知青的各项活动,兢兢业业,一丝不苟,这是有目共睹的。从他自己呕心沥血创作的自传体小说《白耕的岁月》中不难看出,他这书虽名为小说,写实大于虚构。小马哥的家庭情况及本人经历,成长过程尽在其中。书中有一章节说“机修车间又来了一个憨老转(指转业军人)”。我也曾听到知青中一位大姐称他憨兄弟。小马哥"憨"吗?我认真仔细逐段逐句地阅读了这本书,得出的结论是他憨厚耿直,勇往直前,大智若愚。小马哥在人生的拐点把握得恰到好处,才获得事业的成功,造就今天的地位和赢得大家的尊重。小马哥不是那种投机钻营,爱好虚荣的人。

      1964年他只是初二学生,就放弃升学,响应号召下乡了。1969年参军入伍。1975年退伍到昆阳磷肥厂当机修工,上“七二一”工人大学,当过技术员、党委秘书。1984年到市委党校大专培训班就读。1986年党校毕近40岁的他,还要求二次下乡到基层工作,受到市委领导的表扬。在贫困县禄劝工作多年,他没有辜负组织的培养,踏踏实实做出了应有的贡献,被提拔为县委副书记。

       省伊协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马崇林讲话

       由于小马哥是回族,父亲又是昆明回族中有影响力的阿訇,组织上又将小马哥调到市宗教局任副局长,后调省宗教局,工作的重心转向了加强民族团结方面。后小马哥又被回族同胞推举为昆明市伊斯兰协会会长,云南省伊斯兰协会常务副会长。担任这个职务期间,小马哥曾五次作为云南朝觐团的团长率领回族同胞到麦加朝觐。尤其是最后一次朝觐,人数多达1405人,足足坐了五架飞机,而且多数是60~70岁的老人。在麦加的40天中,他不仅要带领大家圆滿完成朝觐功课,还要安排好大家的衣食住行,工作量之大一言难尽。然而,凭着他在当知青时炼就的吃苦耐劳,坚韧不拔的精神,以及多年以来在各级行政领导岗位上积累的做群众工作的经验,他每次都圆满完成了带队任务,确保朝觐人员“髙高兴兴出门,平平安安回家”。鉴于小马哥在加强民族团结、促进宗教和谐等方面的突出贡献,在年满60岁时被省委省政府批准由正处级提为副厅级。

     最后附上1986年8月中共昆明市委工交部的一首藏头诗:

       向前进永远跟党走,

       马不停奋永奔前方。

       崇山峻岭建功立业,

       林海峡谷展翅翱翔。

       学焦裕禄鞠躬尽粹,

       习开拓者不断登攀。


          (本文依据马崇林、舒兴云、蔡为民文稿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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