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氧气和药
胡院长开始焦虑不安，干什么都心烦意乱，记忆力下降，心脏也开始不好，血压高到160，头发白了一圈，人一下子老了一大截。
他整天在折磨中度日。有一天，他实在忍不住了，心想这样活着还真不如死了。不是他死就是惠山虎死。与其他等死，不如让惠山虎先死！
胡院长下了决心，暗找到公安局冯局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冯局长见胡院长告的是惠山虎杀黑皮就问黑皮和胡院长什么关系？没关系怎么会帮这个死了这么久都没人过问的黑皮？胡院长不得不把山虎对他的心理压力全抖出来。
冯局长问胡院长把握有多大？要是没把握，惠山虎可不是一般人敢惹的，为娶白冰粟都能绑着炸药包在大门前跪三天，要是诬告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胡院长说他大概有七八成把握。反正不告惠山虎他胡正德也快活不下去。
冯局长见胡院长铁了心要告只好应了下来，就派黄警官搞这个案子。
黑皮的案子原来就是黄警官经办的，黑皮这种人本来就是死有余辜，赵心印和张铁胆一排除嫌疑就扔下再没人过问了。这次冯局长又让黄警官搞，黄警官不接也不行。见山鹏来找到家里，黄警官也有心帮助山虎。
据山虎的经验，对方不收礼就难办，只要敢接礼肯定有些把握。山鹏把见黄警官的情况一说，山虎心里稍安稳了些。至于胡院长那边，暂时还不便动作，嫌疑太大，账先挂着。
果然，在黄胖子运作下，山虎平安落地。当然，这些内情山虎不会告诉冰粟。
冰粟听山虎说平安无事，以手抚胸长出一口气。
“怎么，要真是我，怕连累你吗？”山虎问。
“不管怎么样，也不希望孩子没有父亲。”冰粟瞟了山虎一眼。
“那还不赶快复婚，孩子都等不及了！”山虎说。
“这不是一回事。这件事我没想好，你先回去吧。”说着，冰粟走出花园直接进了医院大楼。
山虎一进医院发发早就给苏勃报告过去。
苏勃也听说有人把山虎告了，公安局正在找山虎。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告的。心里还没松快两天，一下子又把心提到喉咙里。
苏勃告诉莫姬，无论谁来找他都说不在。苏勃把办公室门关死，一个人躲在里面。直到发发报告山虎离开医院他才擦把冷汗走出来。
有件事让冰粟心存疑惑，就是金四方的病情。
金四方这次是肺部感染入院，用的是B抗菌素。供电局长也是肺部感染住院，用的也是B抗菌素，这种药对感染很见效。供电局长体温很快降下来了，金四方体温一直没降。
金四方体质是比供电局长差，肝硬化，腹水，脾肿大。
供电局长高血压、肥胖、严重的冠心病，肝功也很差，体质也好不到哪儿。
从理论上分析，这都不会影响到这个药的药效，效果应该差不多呀。现在两人差异这么明显，原因在哪儿呢？
她到供电局长那儿随便问问病情，聊了几句，没发现什么异常。又到金四方那儿聊了几句，留意观察了一下。问金四方哪儿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提出来。
金四方见冰粟这么问，就说现在呼吸不畅，老觉着缺氧。
“不是插氧了吗？”冰粟问。
金四方说没觉着。
冰粟就把氧气管拔出来放在手上一试，竟没有往出出的气。
这是怎么回事？冰粟把值班护士沈月婵叫来问。
沈月婵来一试，见没出气，就把氧气瓶的开关又开了开，一试还是没气，说氧气没有了，该换了。
冰粟不高兴，觉着对病人这么不负责。让赶快换氧气瓶。沈月婵推着氧气瓶走了。
冰粟不好意思的向金四方解释说，可能护士没留意，开始有氧气，现在用完了。没想到金四方听了直摇头，说插上就一直是这样。
是吗？冰粟还有点儿不相信。见金四方很认真的样子，知道病人不会撒谎，问题肯定出在护士身上。她耐着性子又和金四方闲聊了几句，见氧气还没来就去找沈月婵问怎么回事。沈月婵大咧咧的说，病房氧气瓶都没气了，还没来及去换呢。
冰粟让她赶快去换，沈月婵这才不情不愿的推着氧气瓶走了。
冰粟见她这种态度，怕其他工作也不一定上心。就又回到病房仔细观察了一下金四方输的液体。突然想到金四方病情没好转，是不是护士没把B抗菌素配到液体里？这种抗菌素没颜色，液体里配没配进去根本看不出来。
她把输液器橡皮盖拔下来，从里面倒出一滴液体在手上闻了闻，根本没有那种熟悉的味道！原来真的没把药配进去！
药到哪儿去了？每个病人每天的药都是从药房领回来，护士提前在配药间把药配好，配后要三查五对，怕出错，然后按病人名字一个一个对着床号给病人输液，这是常规，一般出不了错。
病房就两个病人打B抗菌素，这种药比较贵。每人两支。冰粟想了一下，就到配药间去垃圾筒里翻这种药的药瓶，结果只找到两支空瓶。这完全证明不是配错药了，护士根本就没把两支药往里配！
她突然想到苏勃最近在医院里让放手搞经济动员大家挣钱的事。护士们怎么挣钱？难 道……
不行，等沈月婵来了她要当面问问。
见沈月婵把氧气推来换上，冰粟就叫她把金四方的液体拔了。
“还有点儿没输完呢。”沈月婵说。
“没事，拔了吧。”冰粟说。
沈月婵只好拔了拿走。冰粟就跟着她到了护士办公室，指着瓶子问她金四方的瓶子里都配的什么药？
沈月婵愣了一下说，B抗菌素，还有维生素C。
“你等一下。”冰粟说着去把护士长丛梅子叫过来：“丛护士长，我刚才问月婵金四方液体里配的什么药。”说着又对沈月婵说：“你对护士长说一下。”
丛梅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问：“怎么啦？”
“你叫她说。”冰粟对沈月婵说。
“我给金四方配的是B抗菌素和维生素C呀。”沈月婵面不改色的说。
“有啥问题吗？”丛梅子觉着冰粟的态度不象平时，有点儿严肃。
“这是金四方的液体瓶子，你看里面有没有B抗菌素。”冰粟对丛梅子说。
丛梅子从液体瓶子上拔下针头闻了一下，吃惊的摇摇头：“怎么没有？”
“我分明配进去了呀！”沈月婵做出一付无辜的样子。
丛梅子看看冰粟，说：“她配进去了，不知怎么回事。”
冰粟微微一笑：“药瓶呢？”
沈月婵一指垃圾筒：“在那里。”
“你找出来。”冰粟说。
沈月婵找出两支空瓶子。
“供电局长两支，金四方两支，共应该四支才对。那两支呢？”冰粟问。
这下沈月婵脸色难看极了，说不知道。
“今天要不把那两支药找出来，看我怎么处理你！”丛梅子这下完全明白了，十分严厉的瞪着沈月婵。
沈月婵是金丽的表妹，苏勃特意安排到内科当护士。本来想让她代替丛梅子当护士长，丛梅子当了一辈子护士，业务熟，人缘好，又是党员，大家都支持。沈月婵仗着苏勃当主任，根本不把丛梅子放在眼里，平时丛梅子说话她爱听不听的样子早就让丛梅子对她有看法，只是碍着苏勃的面子不好批评她。没想到她竟还有这种毛病。
护士偷药以前也偶有发生。有的是偷了给自己家人用，有的是悄悄卖给别人。贵重点儿的药很多人用不起，有些护士就利用近水楼台做手脚。沈月婵不敢对供电局长下手，就对金四方的药下了手。见丛梅子厉害起来，她只好红着脸从衣袋里掏出两只B抗菌素。
“金四方是国家重要专家，耽误了病情你负得了责吗？”冰粟说完气呼呼走了。
氧气不送气，病区少领氧气少消费，账却给病人记上！药开了不给病人打，护士偷了！冰粟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怎么向这位专家交待？
冰粟回到医生办公室，刚好宋云青在，冰粟就把沈月婵的事向宋云青作了汇报。宋云青皱着眉听完还没说话，黄俊的眼先瞪大了：“这可怎么办？沈月婵是苏院长的亲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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