碛口老字号之七：老船

文\张兴贵

       碛口因河而成渡口，有渡口就有船，当然，这船，指的是古旧的木船，说其老，并不为过。   

       被誉为非物质遗产的碛口号子，就是从老船上吼出去的，这一吼，汉子们的声音就有了韵律、有了倾诉、也有了滋味。那一声声低沉的腔调，充彻着晋陕峡谷，此起彼伏，在时空的记忆里，它永久不会消失……

      悠悠岁月中，老船在河上往来，成批成队，赶趟子似的皮毛、药材、粮油、棉布、绸缎，在这里交汇。老船运载的不仅仅是北方的货物，还是碛口这个水陆交通枢纽的名声，如果没有老船，碛口的繁荣就失去了依托。    

       碛口之碛，本叫大同碛，当地人习惯称为二碛，意思是这个碛的险要仅次于壶口瀑布。黄河到二碛，落差巨大，一般的船不能通行，这也是碛口得宠的主要原因。不过，船不过二碛，也不是绝对的，归属于碛口的老船，偶尔也会冲浪而下，这就是令人神往的“闯碛”，不用说，敢于闯碛而过的，就是老船。

       老船在碛口有着光荣的历史，1948年3月，毛泽东粉碎了胡宗南对陕北根据地的进攻，挥师昆仑纵队东渡黄河。让一代伟人顺利渡过黄河的，就是碛口镇高家塔村的一只只老船，从老穿上登岸，毛泽东北上蔡家崖，最终转战到西柏坡，这时候，老船承载的是国家的命运。   

       铁路开通以后，碛口的繁华不再，但老船依旧在河上穿行，它成了黄河两岸，晋陕两地老百姓走亲访友、赶集看戏的主要交通工具，在半个多世纪的春来冬去的轮回中，老船承载着民生，风吹浪打不退却，但从船上面喊出来的号子声，已经有了些许的寂寞与苍凉。

       老船和碛口在等待着！碛口终于再次等来了操着南疆北调的客人，老街、老庙、老村、老宅、老巷再次频频被人光顾。可是，老船却被人遗忘，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只铁质小汽艇。老船蜷缩到一个小角落，静静关注着那些新生代，偶尔有人想起它，也几乎不与它在波浪中遨游了。    

       碛口在繁华与寂寞时，老船相伴晨昏。当碛口再次繁荣时，老船却渐渐退出了河面，那破旧木板跌落的声音，似乎就是老船轻轻的叹息声！   

      老船，或许在呼唤碛口，留住它的一点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