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六市三年了,1000多个日子看似很长其实也不长,但脑海里的记忆还是越来越模糊,人与人之间也走得越来越疏远。一路踉踉跄跄,总有一些人和一些事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记得那是2014年春天的第一场雪,比往年都来得早一些。雪下了一整晚,第二天拂晓,我照例驾着坐骑(五棱之光面包车)从县城开往六市上班。初出县城,可能由于早行人的行进,有了人的活动,感觉雪地还有点稀疏,压着别人的车痕前行,过坊楼到峙龙,雪地渐渐浓厚,车印已显模糊,车到罗市,有行人相劝,大凹里被雪封了,无法通行,于是,我改道试着想从高洲过茅叶岭上去。可车至茅叶岭山弯处,雪积已深,车轮打滑,我冒胆踩着油门试图猛冲,方向失灵,自己差点“光荣”了,现在想想都后怕。无奈只好熄火停车打电话刘兵,约摸半小时,好兄弟刘兵、金安骑着摩托,趟着新雪,冒着危险,我们仨开辟一条“雪路”赶到学校查看早自习。这次经历,不仅让我感受到了莲花冰雪三重天的意境,也让我体会到兄弟志同道合相濡以沫的友情。那些年,说起六市,无论是各项工作,都有许许多多的无法谦虚的惊喜。
在六市7年,正值阳光气盛,走了很多的路,也委屈了许多姊妹。记得那年暑假,天很闷,人也燥。在家接到陈艳(六年级班主任)电话,她们班上黄高贵的爸爸突然去世。说起黄高贵,也确实是一个很可怜的孩子,母亲英年早逝,父子三人相依为命,哥黄金开还在读初中。据说,那天他爸在工地上干活中暑身亡。瞬间俩兄弟沦为孤儿,孩子怎么办?班主任焦急,我也很着急。于是我立刻通知校委几个班子成员和班主任赶着去慰问,黄高贵家住太沙,15公里的山路,金安开车(新买的别克)。走进他家,看到两兄弟眼泪巴巴,一片凄惨,看到我们到来,邻里乡亲都格外赞许。待我们安慰好小孩下山,已近中午,金安他们因为要赶着去县城,结果在六市加油站处发生车祸,陈艳手骨折,金安儿子子宸严重惊吓,新车子一片狼藉。好在没发生人命,真是不幸中的万幸,那段时间,虽然她们都不怪我,但我是非常的自责!要是我不叫上他们或者明知是一件晦事(因为是一件白事,迷信的说法)如果后果更严重….真是不堪设想。古语云:善有善报,欣喜的是好姊妹陈艳、金安两家现在儿子读书拔萃,长辈康健,家庭幸福。所以,用善良去对待善良,一定会好报!
最忆是六市,不能忘却的还有全国道德模范王振美。2020年8月,我调离六市,10月份,听闻王老病危住院,我赶到市医院看望,他紧紧的抓住我的手不放开,这一次,也是我和他最后的相见,这份浓浓的感情又怎不让人回忆我和他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2018年秋,六市中小学学生篮球队晋级姚基金全国联赛,我和林华一行陪着孩子们在长沙集训和比赛,王老是一天一个电话问比赛的情况,我都觉得连自己学校的老师都没这么上心。当得知我们最后获得全国冠军后,王老很是欣喜,一定要自掏腰包请孩子们吃一顿。这份浓浓的助教情依依历历在目。六市几年,我见证了他发起成立的“王振美教育基金会”以及他收获的诸多荣誉,接听最多的也是他每天的电话。斯人已逝,风范犹存。
记忆之闸一旦打开,往事幕幕让人怀念。忘不了和大家一起挖坑种树、刷漆划线的辛勤;忘不了和大家一起登顶鸡子寨、围观千年银杏、畅游河江水库的洒脱;忘不了和大家一起大碗吃饭大碗干杯、秉烛夜谈的欢乐。那份《山间的希望》是否还在延续?厕所边上的红豆杉是否已经挂果?每年是否还会把退休老师请回来叙叙?我最爱的石楠园、翠竹园、馨桂园、青果园是否依旧?我的六市应该一切安好!
那些年,不经意,那些事,已飘散。校长生涯,怱怱十年,如白驹过隙,流走的是时间,不变的是感情,蓦然回首,岁月如同一缸醇酒,久久飘香。六市的兄弟们,您若安好,永是晴天!(刘冰阳 2023年10月涂鸦)
刊载在《莲花教育》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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