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陈惜辉 )鸟友好心提醒我,拍摄亚洲辉椋鸟最好安排阴天或者下雨天,因为晴天椋鸟不会出现。我听后不置可否。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鸟类为了获取食物,填饱肚子,把生命安危都可置之度外,它们从天亮到天黑,几乎一整天都在觅食,难道亚洲辉椋鸟是个例外?
我不相信。于是挑了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从惠州江北出发,驱车近两个小时,一路风尘仆仆来到深圳益田村,停好车,坐电梯上五楼,徒步到六楼平台,架起照相机静候佳音:亚洲辉椋鸟造访。
史料记载,亚洲辉椋鸟又名辉椋鸟,也叫菲律宾椋鸟,体长约20厘米,雌雄同型。除眼睛、喙和脚外,全身黑绿色,在阳光照射下带有明显墨绿色梦幻闪亮光泽。它们主要以树木果实及花蜜为主食,也能取食坚果,吞咽坚果时样子常常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当然,最令人瞩目的,我认为还是它哪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红红的,犀利、灵动、传神,在一片绿的衬托下,宛若缀着两颗闪闪发光的“夜明珠”,看一眼,都会难以忘怀。
在广东省内,亚洲辉椋鸟较为鲜见,加上它的高颜值,使得亚洲辉椋鸟备受野生鸟类拍摄爱好者青睐,是“色友们”心目中妥妥的“明星鸟”,每天慕名而来拍摄的人络绎不绝。
今日就有很多人,我粗略估算了一下,至少不会低于四十位,后续偶尔还会有三三两两的拍摄者拖着沉重的照相器材钻出电梯口,加入到轰轰烈烈的拍摄人群中。
他们进场几乎打听着同一个问题:“亚洲辉椋鸟来了吗?”声如蚊呐,好像亚洲辉椋鸟就在周围看大家的表现,生怕高嗓门会惹怒它,使它一气之下不出来与大家见面似的。
“还没有呢。”
“会来的。”口气笃定而自信。
为了表明自己的臆断不是空穴来风,有的还拿前两天的鸟况说事,说每天亚洲辉在木棉花树上吃花蜜都有10多次,但要等到下午4时左右。
我将信将疑,老觉得人家在吹牛。“怎么听起来好像亚洲辉椋鸟是他家养的呢。”心里想。
不过无论如何,我还是得感谢人家,毕竟人家给了我们一个耐心等下去的动力。
南方的春天,已经有点燥热。近五十米长的临街站台上,拍摄者站在太阳底下,个个脸上被金黄色的光线涂抹成猪肝色,与盛开的木棉花互相映衬,成了益田村一道独特的风景。
放眼望去,有的静静守候在照相机旁,透过取景镜,全神贯注追拍木棉花树上采花蜜的红耳鹎、绣眼鸟和丝光椋鸟。这些鸟比较常见,难以激起众人拍摄欲望。有的几人聚集在一起,小声谈论以往拍摄心得,分享拍摄成果。看表情,得意、满足、自信。有的独自一人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奇迹,迫切、茫然的心情在脸上暴露无遗,心里应该是在想要不要继续等下去。有穿衣服太多的,经太阳这么一晒,浑身臭汗,站累了,就弯弯腰,伸伸腿,尽量减少身体不适。
无聊的等待,烦躁的等待,漫长的等待,痛苦的等待,但尽管如此,也没有一人甘愿离开的。
大约下午2点15分,就在人们的忍耐接近崩溃边缘的时候,心里的雾霾才独渐散开,大家终于迎来一抹希望的曙光,两团细小的“墨绿”像离弦之箭激射到了木棉花树上。
“来了。”不知是谁激动地叫了一声。接着,平台上一阵骚动,“咔嚓、咔嚓”快门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我的“鸟运”不错,亚洲辉椋鸟就停歇在距离我的机位不远的地方,我紧张移动着照相机镜头,顺着亚洲辉椋鸟寻找花蜜的足迹,以最快的速度,瞬间调准焦距,食指一刻不离快门按钮,恨不得把亚洲辉椋鸟装进镜头里给自己独享个痛快。
约摸二十秒钟后,亚洲辉椋鸟飞走,走的毫无征兆,走的也悄无声息。走时还不停有人在问:“亚洲辉椋鸟在哪?”
显然,有人自始至终都没发现亚洲辉椋鸟所处的位置,心里焦急,试图得到别人帮助。可惜恁是其喊破嗓子,也没有任何回应。
这不能怪人家没有人情味,毕竟机会稍纵即逝,有谁愿意牺牲自己,停下手中活儿为其指明方位呢。要怪就只能怪木棉花瓣太大,枝叶太茂密,常常将亚洲辉椋鸟遮挡的严严实实,让拍摄者一不留神就找不到踪影。
“还有机会的,亚洲辉椋鸟应该就在附近。”“停留时间这么短,肯定没有吃饱。”感受到人家沮丧的情绪,有拍摄者忍不住七嘴八舌安慰:“既然来第一次,就一定会来第二次。”
我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这是什么逻辑?怎么就断定亚洲辉椋鸟会再次登场?恰恰相反,直觉告诉我,今天亚洲辉椋鸟可能再不会现身,因为平台上人太多,秩序太乱,怕是惊扰到它们,不然也不至于来也匆匆,去也匆忙。
接下来的煎熬证明我的预感没有错,我们坚守“阵地”,不离不弃,望眼欲穿,一直守到日落西山,华灯初上,木棉花树上除了红耳鹎、绣眼鸟、丝光椋鸟仍然“涛声依旧”外,亚洲辉椋鸟则消逝无踪,再无任何消息。
亚洲辉椋鸟犹如昙花一现,瞬间绽放,又瞬间离去,给大家留下无尽念想。腾飞、互动等很多带有情节性精彩画面想拍却至今还没兑现呢,在收起照相机、不得不带着遗憾离开的同时,我暗下决心:下次一定挑个阴雨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