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长的过程中,有一种人教给你知识,教给你道理,他们与你毫无血缘关系,却时刻关心着你,用心照顾着你,他们就是老师。在人生成长道路上,他们的陪伴和教导,给我们留下深厚的影响,感谢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位师者。
在我求学的历程中,我遇到过无数的老师,有启蒙老师巴桂英,那时她还是民办代理老师。个子高挑,梳着两条长辫子,说话声音极温柔。记得有一次上识字课,学的是工人、农民、解放军、医生、教师等词语,老师问我们长大最想成为哪类人,我脱口而出:“当教师!做像你一样的老师!”谁料想12年后的秋天,我真的加入到乡村教师的队伍。也许真的是把启蒙老师当做自己的人生榜样,也许正如歌词中所写的“小时候我以为你很美……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1988年,我走进桐木初中,开始住校生活,觉得陌生而新奇,也接触到许多专任老师,这与小学老师迥然不同。每位老师教授一门学科,而我们自然有机会接触到风格各异的老师。初一时的数学老师是陈绍宽,他兼任班主任,他讲课时宽厚的男中音,板书的字极漂亮。程平老师教我们英语,他待人极其和蔼,他的女儿和我同级,据别人说我和他女儿长得有些相像,不知是这种原因还是怎的,我总感觉他待我如自己女儿般,只可惜我那时太贪玩,也太愚钝,英语学的并不出色。后来英语老师换成刘宏伟老师,一个声音洪亮,特别men的老师,待学生特别公平公正。高8度的大嗓门,即使冬天也把袖口高高挽起,他的课堂我们从不会分神,更不会打瞌睡,不是朗读就是笔记,或者是复述练习,课堂节奏特别紧。每次回答问题后,他也从不吝惜赞扬"good!very good!great!"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激励,我对英语产生了浓厚的学习兴趣,觉得英语学习既简单又有趣,英语成绩有了质的飞跃,参加全区英语竞赛并取得不错的成绩。
当年最时髦前卫的音乐兼美术老师王福安,别人都称他“安娃子”“老安”,这是个为艺术而活的老师,他的歌唱得好,画画得好,字也写得好。但对学生也极严厉,眼睛一瞪,我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所以经常借故请假以逃避。但又喜欢他教的歌,尤其是那首《骏马奔驰保边疆》,伴着他的弹奏和教唱,我们仿佛就是那群驰骋疆场的骏马,那股青春的热血、保家卫国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还有教我们初三物理的陈存明老师,他那时刚从学校毕业,带着青春期略显叛逆任性的我们,估计也没少劳神费力。即使陈老师用最形象的类比来给我们讲电学磁学,但那时的我不知为何愚笨至极,左手定律,右手定律,我却混为一谈。每每回想起来都羞愧不已,优秀的老师遇到愚笨的学生,纵有千般本事,也只能万般无奈……
初中阶段相处时间最长,影响最深的当属语文老师叶祥恩老师。初中四年,他教了我们三年半的语文,当了一年半班主任,那时的叶老师40岁左右,清瘦的身材,棱角分明的五官,尤其是他的眼睛,因为瘦而略显凹陷。他的眼神表情却丰富极了,有时写满慈祥悲悯,有时金刚怒目,仿佛能喷出火来。
叶老师是个多才多艺的老师,朗诵、演讲、书法、唱歌,二胡演奏,样样在行,遇到学校组织朗诵活动或歌咏比赛,他编排的节目总是令人耳目一新,每次我们班都能顺利夺取第一名,令其他班级羡慕不已,而我们也会骄傲地炫耀道:“这是我们的叶老师排练的呀!”
叶老师当班主任时,他最心疼班上家境困难的学生,书费交不上,他总是千方百计的想办法申请缓交,先把书给留着,他也经常用袁枚的《黄生借书说》勉勉励我们要勇于克服困难,勤奋向学。他平时遇到我们这些学生时,只称呼我们的名字,从不带上姓氏,如同父母称呼自己的孩子般。在他的心中,其实已经把我们每一个学生都当做自己的孩子了。同学仕军说去年在旬阳遇到老师,老师仍想亲热地摸摸他的头,可有点够不着了,他赶紧低下头,让老师够上摸,老师摸过后就嘱咐他赶紧去上班。其实这个动作,我们大家都熟悉。
印象最深的当属上叶老师的语文课了,他上课很少看备课本,我坐在第二排,看他的目光似乎是在看向天花板,又像是看向更远的远方,但听他的课却是莫大的享受。课文朗读,声情并茂,记得他读《故乡》中杨二嫂尖利的怪叫声“哈!这模样了!胡子这么长了”时,我差点被吓得跳了起来。
还记得他讲文言文时,从不看课本,背诵,翻译,重点实词的意义,虚词的用法和意义,文章内容的理解等,都能如数家珍,悉数道出。而且他也要求我们每一篇文言文都要能背诵、默写、熟练翻译。初中阶段学过的每一篇文言文我都烂熟于心,后来我在教学文言文时能够极轻松,这都应归功于叶老师那时的精彩讲授和严格要求。
参加工作后第三年,我有幸重返桐木初中,与叶老师共事三年。那时正值桐木街道拆迁重建,叶老师的房子被拆,需迁址另建。他一边忙于建房,一边风尘仆仆赶来上课,无论多忙多累,走进课堂,他立刻沉浸在他的语文世界里,带领孩子们遨游于语言文字的王国里。每当我因琐事而烦忧,无心专注课堂时,我只要一想到叶老师风尘仆仆走进教室,忘却一切,只有学生,只有语文课堂时,我的心立刻沉静了,变得专注了。
4月12日早上起床后,惊闻叶老师猝然长逝,我悲痛万分。那个陪伴我们时间最长,影响最深远的恩师去了,那个最喜欢摸着我们的头,亲切的只唤我们名字的老师永远的去了。我们同学自发组织前去吊唁祭奠,虔诚的跪在恩师灵前,瞻仰着恩师的遗像。恩师的音容宛在,一幕幕往事清晰如昨,历历在目。惟愿恩师在天之灵有知,您的学生定将铭记您的教导,恪守教书育人的本职。也愿恩师在天堂里再没有病痛,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