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是首倦懒的歌,流淌进酡红的天边。云如白棠落雪,油纸似的铺展开来。翠微绵亘,横映光影,唯一山,一水,一林,车中人三两粒。
肉炙如焢煌滚烫,腥香浮逸,火光燎人眉眼,油气熏人囗鼻。在微寒料峭的杏花雨中临摹少年人柔美的神采与深幽的影晕。
食物本身,原料与调味的配比当然都可以调整,重要的并不在于味觉上巧妙的震颤,神经末梢的刺激,
那么,重要的,是什么呢?
向用餐者传递,在烛火的明灭与晕隐,未能言明的,玫瑰色的小小心意
锅底滚烫的温度,将其中翻涌的食材都渡上如斯灿烂的玫瑰色,来自凡人烟火声色的小小幸福,盛过平旦孤星,东方即白的灿烂。
油脂在口腔中绽放,咸香经久难散,幸福几乎成了一种味觉,那是在椒盐与暮蓿之上浮逸的浅淡的甜。
舌苔磨娑,细致的去捕捉,须臾绽放的清香馥郁,奶与蜜皆无法修饰的。
也有人,会把幸福本身,形容为“甜″
旅途的终点唾手可得,我的眸光向晴日苍蓝下掩藏的星芒望去,极目远眺,放散思绪。
我目光所极的尽头,许是王冠下寄居的虫豖,冷眼旁观英雄熄灭,朝代更迭,旁观罗马王室在灯影交错间啜饮美酒,以为自己的统治会像身下金玉交错的楼阁,永垂不朽。
但很可惜,没有谁能像文藻词章中瑰丽的诗句,万冢白骨上的白石的华表,轻而易举的许诺与给予永久。
但明知这是谎言,我却无法不去期待,
期待故人永在,时光停留
期待须叟,能为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