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啟烈
年关将近,飘了一场雪,楼下一群娃娃在雪里面撒欢,现在很少能下大雪了,雪能盖住地面的时候也就停了,不像儿时,冬天总有大雪,积雪厚实,没有一个礼拜都消融不了。一九七八年年三十儿,落了一场大雪,雪下了一整夜,让我至今难忘的不仅仅是彻夜的雪,还有一只像雪一样白的狗。那只毛如白雪的小狗也不是谁送给哥哥的,哥哥带回来时,他像一团小雪球儿,可爱极了。我吃饭它也吃饭,我吃啥就分它点儿啥,我吃大半碗,它吃小半碗,所以在家里它最亲近的人就是我,像跟屁虫似的跟着,我在哪里它就在哪里。很快就已经能替我们看家护院,不跟着我蹭饭吃了,粮食匮乏,它的吃食无关精细,一天有一顿米糠糊糊都不错了。它成天不是蹲在大门的左边,就是大门的右边。一看见我就兴奋的围着我左转右转,尽情撒欢。年三十下午,母亲和嫂子在厨房炸油饼,可能是油的香味儿诱惑小狗,也许是忙着办年货忘了喂它,长大后就很少进厨房得它那天突然进了厨房,还围着我嫂子左转右转。我嫂子用擀面杖吓唬着,给赶了出去。天没黑透就落雪了,整整下了一夜,迟疑中午才习惯性的去给它喂食,可是狗窝里没有它,房前屋后和家里的每一间屋里都没有它的影子。嫂子后悔,自责是她把小狗赶出了厨房。我俩又搜寻了方圆几里地,却再没找见。时隔这多年,嫂子时而还提起,说不该从厨房把小狗赶走,大过年的,让它给走丢了。我想它可能是有骨气的,才走了吧。现在在街上,只要看见有人带着白色的狗,我都会想起这个童年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