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城里拿装备顺风带回了朋友家的比莉。第一眼身披灰黄带白块的皮毛,透露出秋天森林的艳色与气息;比一般的体格宽厚强壮,主人牵着铃铛叮当一路欢跑着。她温顺不咬人特黏人,不和陌生人说话;比莉!上车。一声招呼未落,她蹭地一下,圆滚的身子已端坐在轿车后座位上,仰着脖子看她的主人。主人放下送别她的细软(粮食睡垫),砰地狠心关了车门。大事不妙,汪!汪!汪!猛得责叫起来,等我事情忙完就接你回来!听话听话!!在主人的挥手之间,我问了宠名,就忐忑着一颗心带着生命的责任感;她也带着一颗流浪的心灵搞不懂大人们的心,车子载着消失在霓虹灯闪烁的城市夜幕里。
无可奈何随车去,比莉!乖!我抚摸着她头安慰道。透过车窗是见惯的城市光怪陆离,没多大意思,世界那么大不去看看。一会爬着一会直起身子一会疑惑看看我,沉默的羔羊一般。宠物都是小精灵,她离开前任主人只要有人来关爱她,谁就是她的新主人。
半小时后到家了,乡村夜色宁静芬芳,单纯朴素却也撩人,穿梭的车辆与耸立的华灯交织,映衬着纷乱的一个个闲人。也许是晕车,比莉车里吐了。
摆好冷开水,宠食和原主人给的烧鸭,她只瞥一眼,溜达起来。我吃完饭,给她系上溜绳,走在柔亮的国道大路边。腿短跑起来快,昂起头,铃铛作响像是兴安岭猎人们驾驭猎犬雪橇奔驰的浩荡声,熊猫式的尾巴肉墩墩的颤颤不停。一路小跑不时东闻西嗅,翘起后右脚瞬间,又两只后脚在地上猛扒,阵势特像《地雷战》中的埋地雷炸鬼子的人们谨慎敬业,天机无法泄密。一点不感到陌生像见过世面的人物,近处一个杂牌黑狗朝她几声嫉妒吠,她自顾考察路边石堆,干土,树枝,青草……静静的街巷,比莉脚趾叩底的嘎嘎声,伸长舌头的喘息声伴随着似乎是久远自行车的铃铛声,悠长清脆着乡下的静谧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