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我正在搽脸,小朋友把一月份的《好奇号》翻开放在我前面,这本杂志是昨天才到的,他这两天正看得起劲。
“你要我看什么嘛,我没戴眼镜,看不清。”
“那你一会戴了眼镜看吧!”
“到底是什么内容嘛,你读给我听不行吗?”
“讲了长两个鼻子的mao。”
“长两个鼻子的毛?”
“是长两个鼻子的猫。长两个鼻子的毛?毛还有会长鼻子的?笑死我了!”小朋友一边说一边笑,捧着腹直不起身来,已扑倒在椅子上。
此耳误也!
下午小朋友在看书,实然问我:“妈妈,你知道中国拍的第一部电影是什么吗?”
此时,我的记忆仓库的大门尚处于关闭状态,确实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知道。是什么呀?”
“叫《楚军山》?”
哗啦一下,记忆仓库的大门突然一下就打开了:第一部电影难道不是谭鑫培演的《定军山》吗?这《楚军山》是个什么东西呢?
但毕竟时间久远,我怕记忆有误,于是试探地问道:“是不是谭鑫培演的嘛?”
“不知道,书上没说。”
“那演了什么内容嘛?”
小朋友捧着书噼里啪啦地一通读,我越听越疑惑:这不就是《定军山》的剧情吗?
“你再看看那电影的名字,真叫《楚军山》吗?难道不是《定军山》吗?”
小朋友赶紧把书一瞧:“哦!确实是叫《定军山》!”
“定字和楚字差距还是有点大呀,这都能看错!”
“我刚才在看楚人的故事,就把定看成楚了。”
此眼误也。
还是下午,小朋友在写作业,我不知道他在写作业,还以为他在看书。
他突然说:“妈妈,你知道吗,中国要在建第9个南极科考站了。”
我对这个内容并不感兴趣,就“哦”了一声再无其他的了。
小朋友安静了一阵,过了一会他突然自己叫了起来:“不对,是第5个南极科考站!”
我转过头去,皱着眉问他:“5和9相差这么大,又看错了?”
“我刚才没看书,我在写作业,我正在写9,就记成9个科考站去了。”
此为记忆误。
晚饭后,小朋友让陪他下棋,我以为是下飞行棋或五子棋,谁知他要下跳棋。
他一边摆棋子,一边念叨着:“我又要下赖子棋了,明明我就是防守,妈妈非说我耍赖。”
因为太久没下跳棋了,一开始我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直到……
下跳棋,二代。我习惯的是自己的棋互相搭桥,快速地让自己的棋子出去,不留一颗,再利用自己的棋或对方的棋搭桥,尽量快地跳进对方营地。我觉得常规下法就是这样子吧。可小朋友全不按常规下法来,他一颗棋一颗棋地走,哪怕是用极慢的挪的方法,也要把那颗棋子挪进对方的营地了来,这样才去走第二颗棋。
他这样“不走寻常路”的结果就是:我都有好几颗已经下进他的营地了,他还有好多棋没出大本营。我的棋全都到他阵地门口了,他还没出来完。更有甚者,他看见我的棋下一步就可以跳就他的营地了,他还要“噔儿”地一下跳回去,把我的路堵了。在把我的路堵了之后,他再一步一步地把已经进入我方营地的棋走到最里面。我在把所有进入他的阵地的棋子都走到位后,因为他一直有棋子没出来,我就一直进不去,只有毫无意义地重复着“挪动”、“复位”,“挪动”、“复位”,“挪动”、“复位”……他却还在不紧不慢地在我方营地里挪棋子,真是个气死人不偿命(写这段文字的时候,忍不住都又开始气起来)。
我终于明白最开始他摆棋子时念的那段话的意思了,也突然记起了前面下棋时那些不愉快的经历了。
我每每开始忍不住想要发火,要求他把棋子去出来,好给我把地方腾出来,他总说等他把这颗棋子走了来,于是继续摆弄巳进入我方营地的棋子,直到把它们都走到最里面。
如是再Z,我终于忍不住了:“不来了!”
“来嘛,来嘛!”
“谁下棋像你这样下嘛!”
……
一番争执下来,我终究不再继续了,小朋友也怄气了,怄就怄吧,难得管他,我都要气死了,不知道跳棋规则里对出营地这块有没有规定。
此为故意误。
误着误着,一天就被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