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江心的大石头

太阳雨
创建于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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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碚人的《石头记》

初到“北碚”或者初见“北碚”二字的人很有可能犯一个错误:把“北碚”误读为“北陪”。一次外地来的一个朋友还道出了一个关于“北碚”地名更大的误解,他说北碚不是“小陪都”嘛,一直没有关心是个石字旁,还以为是因“小陪都”而得名“北陪”。这个误会真的大了去了!


        那么,“北碚”这个地名从何而来?


        

       曾经看到一篇名为《北碚的“碚”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文章,其来源是《巴蜀风物志》。个人认为这篇文章值得一读。关于北碚的“北”,按照《四川省重庆市地名录》的解释,“北”字是指示方位,因其居原巴县之北。而《北碚的“碚”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文中却说:民国前,方志中多以“白碚”为主,民国时期已普遍使用“北碚”,民国前后这一时期从音韵角度,完成了地名中“白”到“北”的音转过程,作者认为“北碚”应该是由“白碚”演化而来,所以北碚的“北”并不只是单一的一个表示方位的概念。关于北碚的“碚”,文中颇费文墨。先从一对矛盾入题,即邓少琴先生所引《巴船纪程》解释,“岩石随水曲折曰碚”,碚为“水中岩石”;范成大《吴船录》记载“虾蟆碚在南壁半山,有石挺出如大蟆,呿吻向江”,碚为“陆上岩石”。得出“碚”是因其形态而得名,它既可能出现在水中,也可能出现在陆上”。之后又从形态入手,通过《吴船录》、《巴船纪程》和《虾蟆碚》题名注解等史料证实北碚之“碚”意可用“背”字作解,其义为(石头的)一种背状貌。加之约道光年间的《四川分县详细图说》中《巴县图》,于北碚处就明确标示了“白背场”这一地名。由此得证从“白背”到“白碚”再到“北碚”地名音与义的“演化史”。


       当然这个北碚地名的“演化史”明显具有很重的学术色彩,此外,在北碚街头巷尾还流传着一个生活化的“白背”地名故事。


       传说,北碚现在的正码头和马鞍山之间,有一条泥烂水深,百姓难行的会龙溪。嘉陵江上有一位善良的渔夫,在此长年义务背路人过溪,此行感动了观音菩萨。当渔夫把化作妇女的菩萨背过溪后,她现出真身并交给渔夫一条彩带,让渔夫某月某日,将彩带背拉过溪,说彩带拉过溪后就将变成一座世人可以行走的桥,但菩萨再三嘱咐渔夫过溪途中切莫回头。渔夫得到彩带,心想把桥架在会溪上,不如架在嘉陵江上,更能方便世人。到约定的时间,渔夫就将彩带一头拴在嘉陵江庙嘴岩石上,一头背在肩上,踏着湍急的江水往嘉陵江对岸拉去。开始十分轻松,但随着江面渐宽,彩带越拉越紧,眼看快要拉拢江对岸,渔夫却怎么也拉不动了,他怕拉断彩带,便回头一望,就在他回头的瞬间,渔夫和彩带都变成了江中巨石。因这块大石头宛如显露江中的大鱼背,后来人把它叫做白鱼石或背(碚)石。


       关于“白背”这个词,我在传说故事里体会出了两层含义。一是对善良渔夫义渡他人的致敬与纪念。“白”是免费的意识,“背”是背人过溪的行为;二是对横跨嘉陵江的大桥最终因渔夫回头没有架起来这个故事结局的遗憾。“白”是白费力气,没有结果的意思,“背”是背拉彩带过河的行为。这个“北背”反映了那个时期当地人对在嘉陵江上建造横跨大桥的美好愿望。


      小时候很不明白,渔夫善良美好的愿望,为什么神通广大的观音菩萨就不能帮助他实现呢?总感觉这个故事没有结束,因为没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东阳大桥建成时,陪着家人去走了一趟,站在东阳大桥上回望奔涌而来的嘉陵江,以及浸入江心与江水长相守望的碚石,那一刻,我已为东阳大桥就是传说故事的happy ending。


       而后的某一日,带着几个孩子和家长去碚石探寻北碚的文化起源。在听完北碚名字来历的众多说法之后,一个孩子追问我:到底哪个才是正确的呢?“正确”二字让我压力山大,据说学术界还有争议。然而面对孩子,这个问题我又必须回答。于是我让孩子们一起问问江心的“碚石”,然后闭上眼睛,用心去收听它的回答。睁开眼睛,孩子们亦是各有各的说法。孩子们争论不休,仍然向我求解,这一次我告诉他们:也许,你们都对!因为那是“碚石”给你的回答!每一个回答都代表了不同时期不同人群对北碚这片土地和文化的理解和塑造。这些丰富的故事和历史,让我们站立江岸,不仅能看到顺江而去的嘉陵江水,还有滚滚而来的历史长河;走在河边的沙泥路上,不仅能回见自已清晰的脚印,还能追随善良渔夫勇敢而坚实的脚步......。世世代代的传说依然在继续讲述,“横跨嘉陵江的大桥”已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建设美好家园的“共同愿景的象征”,不靠菩萨,现代北碚人靠自己的奋斗和努力实现了世代先辈的美好愿望。


      今天,彩带、渔夫、碚石,传说里的“大桥”仍然没有建成!因为北碚人追求幸福美好的生活续集一直在上演。





(文中图片来自网络,感谢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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