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县黑峪口古渡到柳林军渡,柳林军渡到兴县黑峪口古渡,走过了秋冬夏春,走过了十三个年头。每次都想走,每次都觉得是新走,按捺不住的冲动羞羞答答流诸于笔端。
黄 河 母 亲
人人都说中华民族有两条母亲河,一条是黄河,另一条是长江,她们共同孕育了华夏文明,滋养了炎黄子孙。而我从情感上总是偏向于黄河,长江每每匆匆而过,而黄河却依依不舍。我没有能耐考证哪个文明更加伟大辉煌,但我一直坚信:黄河·黄土·黄种人,这个神秘的组合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内在联系,也有人用水流量的大小来否认黄河的魅力,但我总觉得一位母亲的伟大与否向来不能用体魄之大小甚至实力之大小来衡量。我这样讲并没有排斥长江或任何一条大江大河之意,因为是感情的偏向,因为是自由的遐想,所以想到哪就说哪。
黄河从约古宗列曲汩汩翻滚的泉眼涌流出涓涓细流一路走来,在内蒙古河口镇至山西禹门口之间构成了黄河干流上最长的连续峡谷——晋陕大峡谷,它长达725公里,沿线共有27个县市。黑峪口到军渡位于中间段。正如受地图的影响,我们习惯性地认为所谓的山脉就是一条或几条树杈式的线状物,殊不知我们只有在翻越大山之际,那些辽阔的山间盆地、高山牧场才给我们诠释什么是真正的山脉。一提到峡谷,我们可能下意识地会想到咆哮湍急的河水,一线天式的幽深,或者像虎跳峡般的两岸近在咫尺。事实不是这样,事实也不能这样,晋陕峡谷的形成是亿万年的黄河水对吕梁山地的软坚散结、上下左右侵蚀磨蚀,亿万年的耐心坚守,亿万年的攻坚克难,河流两岸有宽广的河漫滩地,有高低不等的河流阶地,也有坚韧壁立的石质台地,河流地貌与山地地貌有机组合形成了晋陕峡谷丰富多彩的旅游资源,才因此产生了陕西的沿黄旅游公路和山西的黄河一号公路。两条公路,路面路质都非常好,一车一人,60迈车速,聆听着大自然天籁之音,放空乌七八糟的头脑,尽情遐想……我们之所以称黄河为母亲河,一是母亲河孕育了最早的人类文明,黄河文明与其他大江大河文明一道缔造了世界文明;二是母亲河养育了我们,河流提供了生活用水,也提供了农业用水,同时沉积了肥沃的土地,创造了灿烂的农业文明,河道的水运功能也是古代不可或缺的交通运输方式。河水是平静地流淌着的,路面随着地形的走势而高低弯曲,车随路转,从不同角度不同俯仰观望黄河,正如同从不同的侧面或带着不同的心情去端详母亲,她不急不缓、不温不愠、不卑不亢,遇到松软处浸泡,坚硬处软磨,坑洼处堆积,曲折迂回,以一颗无比平静的心态奔向既定的目标,这种包容与坚韧大概就是母亲河给我们所提供的精神养分吧。当然母亲也有发怒的时候,当平静的河水遇到不可穿越的障碍时候,就如同伟大的母亲遇到难以战胜的强敌,为了保护她的孩子以延续生命,她会放下平日的容雅与温柔,拼足洪荒之力以死相搏,从而形成了断崖式的瀑布或是波涛汹涌堆碛,晋陕峡谷的壶口瀑布、黄河二碛然也。
思绪再飞,相之于公路、铁路等现代化的交通运输方式,水运特别是内陆河运更为古老,人类为了让河流更好地服务于交通运输,不仅疏浚了河道,而且开挖了运河,称之为天然河道的渠化。当渠化的发展应用到城市建设时,便形成了市民休闲娱乐的景观大道,中国最早的黄浦江两岸以致后来几乎遍及各城市的滨河两岸,美丽了城市的风光,丰富了市民的生活。可以大胆想象,如果将700多公里的黄河晋陕大峡谷完全像城市内河道一样彻底完全渠化,两岸滨河大道分步行道与车道,中间游船商船络绎不绝,那是何等的壮举,那又是何等的幸福。那时的黑峪口到军渡就再不会是三个多小时的匆匆而过,而是吃着美食,体验着两岸的民俗民宿,白天云卷云舒,晚上霓虹闪烁,漫步漫步荡悠荡悠三五日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