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只有过年才能吃到糖块儿。所以平时要是吃到块儿糖,就跟过年一样。哪像现在,好日子好生活,天天在过年,没有了新鲜感和期盼情。
我家里平时偶尔会吃到糖。那是因为爸爸是仓库保管员,有时候出去进货,会给孩儿们带回来很少的糖块儿。但不能一下子吃完,要分期分批的发给我们吃。“哪来的糖块儿呢?又没过年?”我们自然会问,妈妈“逗”我们说“鸡架里捡的”。
(鸡架也就是鸡窝架,东北农场的连队里,很多家鸡窝盖的像小房子,只留一小门晚上关上。里面用木条或木棍搭架分为上下两层,鸡多数在上层,下层为粪便,便于铲粪,干净卫生冬暖)
不知哥哥姐姐信不信,反正我是深信不疑。落实到行动上,就是不止一次蹲在鸡窝架门口,低头撅屁股往里看,很纳闷儿,“我怎么就捡不到?”
记得小时候吃到最多的是“光腚”糖块,如橘瓣糖块,上面有的会有星星点点的砂糖,还有就是光溜溜的彩色玻璃球或圆柱型的糖块,偶尔吃到带彩色包装纸的糖块儿,多数是知青从城里带回来的。
那时候,我们女孩子就会把糖纸像宝贝一样的珍藏起来。怎样珍藏呢?小心翼翼剥开糖纸,糖块放进嘴里,把糖纸展开抻平,夹在书本里,厚点的字典最好。有时候,为了让糖纸更平整一些,有时会把几本书叠压在一起。
过一段时间,姐妹之间、闺蜜之间拿出来“晒一晒“比一比”,谁的品种最多,谁的张数最多,谁的最漂亮平整,那么最受瞩目“她”,在我们眼里是电影明星一样的存在呢!
有时候会有崭新的糖纸,那是知青们带回来送给孩子们的。
小时候过年,走街串巷,一排排一户户,一家挨着一家的拜年问好,有的人家我们会不止一次地去。知道为什么吗?不一定是他家的糖块好吃,一定是因为他家的糖纸漂亮和少见,值得珍藏。同伴之间也会分享、交换信息~“谁家的糖块好吃”“谁家的糖纸好看”等,大人们不明就里,热情招待。但也有的大人发现了“端倪”,呵呵,我们只好止步,望“门”兴叹!不是不让进门,而是进门之后不再给糖了,毕竟那时候物质还是比较贫乏的。
很遗憾,那些糖纸没有留下来。一直到高中的时候,还能看到,后来就不知哪里去了。
后来糖块儿品种多了起来,不但有水果糖、高粱饴糖、花生酥等,难得的是出现了奶糖。
如果得到了奶糖这样的糖块儿,自己舍不得吃,会和家人们一咬几瓣儿来“共享”;有时也会“独享”,但会忐忑、羞愧好几天,再有美味时也就不再如此了,小小年纪也受不了“良心”的谴责。
现在超市里的糖块儿品种让人眼花缭乱,不用等到过年那几天。但是吃起来,无论如何,也没有了小时候的味道,更没有了小时候的甜度。
各种棒棒糖
不是物以稀为“贵”,而是因为:回忆既是甜的,也是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