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林外史虽然是两百多年前的古白话文小说,但对现代读者几乎没有阅读障碍,阅读的过程仿佛穿越,又好像旅行,常让人不由感叹作者竟有如此妙笔,那个时代竟然如此精彩。《儒林外史》脱稿后即有手抄本传世,后人评价甚高,鲁迅认为该书思想内容“秉持公心,指摘时弊”,胡适认为其艺术特色堪称“精工提炼”。
吴敬梓(1701—1754)清代小说家。字敏轩,一字文木,安徽全椒人。青年时生活豪纵,后家业衰落,移居江宁。他反对封建科举制度,憎恶热中功名富贵寡廉鲜耻的知识分子。安徽巡抚欲荐他应博学鸿词试,以病不赴。晚年益贫困,卒于扬州。善诗赋,尤以小说著称。所作《儒林外史》,根据切身体验,从多方面描绘士大夫的精神面貌,对科举制度和封建礼教进行深刻的批判,成为我国古典讽刺小说中的杰出作品。又有《文木山房集》。
儒林外史讽刺了很多封建时代的人物形象。严监生:严监生名严大育,字致和,是个胆小有钱的人。虽则胆小,但并非善良之辈。他妻子病卧在床,生命垂危,侧室赵氏假意殷勤,骗取正妻王氏答应把她扶为正房,王氏刚一吐话,严监生“听不得这一声,连三说道:‘既然如此,明日清早就要请二位舅爷说定此事,才有凭据。’”只这一件事,就把严监生外柔内奸、心狠情薄的性格本质揭示出来了。从整个一回看,严监生替哥哥还钱,贿赂王德王仁,与赵氏完婚,为王氏办丧事等等,一年之内,着实花了不少钱,单发丧就用去四五千两银子,但这并不能说明他的大方。正相反,严监生是个典型的悭吝鬼,他花费的银子,实在都出于不得已,有两个细节可以使读者体悟到严监生性格深处的苛刻贪吝:其一,当王氏死后,赵氏提起要送与两位舅爷赶考盘程银子时,严监生听而不言,“桌子底下一个猫就扒在他腿上,严监生一靴头子踢开了”。这个猝然之间的暗暗发狠的动作,正是他此刻怜惜银子、憎恶两个舅爷的心理流露。其二,严监生临终之际,伸着两个指头就是不肯断气,大侄子、二侄子以及奶妈等人都上前猜度解劝,但都没有说中,最后还是赵氏走上前道:“爷,只有我能知道你的心事。你是为那灯盏里点的是两茎灯草,不放心,恐费了油。”直到赵氏挑掉一根灯草,他方才点点头,咽了气。这细节成为中国文学史上极著名的一例,它对那些悭吝乡绅的揭露讽刺可谓入木三分,同时也为严监生的性格塑造添上了极传神的一笔。当然,我们也应认识到严监生性格的复杂性。他的性格中有悭吝的一面,也有卑微可怜的一面,还有不乏人情的一面。他以金钱作为护身符,来消灾弭难,苟且偷安。正妻王氏病后,他延请名医,煎服人参,毫不含糊。王氏死后,他深情悼念,“伏着灵床子又哭了一场”,这不是“做戏”的眼泪,诚如闲斋老人的评语:“此亦柴米夫妻同甘共苦之真情。”这里写出了他具有人情的一面。由于他没有家族优势,至死也怕严老大,他活得卑微,死得窝囊。至于对财产的聚敛,主要靠两种方式:一是靠剥削来占有;二是靠惨淡经营,精打细算,甚至靠生活方式上的自虐来减少开支。他爱财、聚财,但有时不乏慷慨。这是与他没有家族优势,没有功名地位的处境是分不开的。但是他并不甘心屈从别人,这种心态在他临终托孤于内兄的沉痛遗言中充分地揭示出来了,他说:“我死之后,二位老舅照顾你外甥长大,教他读读书,挣着进个学,免得像我一样,终日受大房的气。”在他的心目中,除了金钱之外,还得有功名
匡超人原本是浙江省温州府乐清县纯朴善良的乡村少年,事亲至孝,因家贫失学,到省城杭州柴行学生意,后流落在城隍山测字混穷,偶遇选印八股文的马二先生(马纯上),获赠银两,回乡白日做小买卖,夜间用功读书,又得到知县李本瑛的赏识,提携他中了秀才。不料知县被摘印,匡超人逃到到杭州避风头。
在杭州,匡超人结识了一群附庸风雅的假名士,头巾店老板景兰江、赵雪斋、盐商支剑峰、浦墨卿等,刻诗集,结诗社,又结交衙门包揽词讼的潘三爷,伪造朱签,捉刀代考、并娶妻郑氏。此时潘三突然被捕,匡超人将妻子郑氏送回家乡,前往京师投奔已经平反并升为给谏的李本瑛,并另娶李本瑛的外甥女,郑氏则已在乡下去世。
还有范进。范进中秀才后回到家里,丈人胡屠户前来贺喜。范进为去省城参加乡试向胡屠户借盘缠,反遭辱骂,他不甘心,居然瞒着丈人前往应试。发榜之日,在断炊的情况下,范进奉母命到集上去卖鸡。去了将近两个时辰,中举的喜报忽到,邻居赶紧去集上把他拉了回来。范进见到了喜报,因欢喜狠了,痰迷心窍,昏倒在地,救醒后又发起疯来,拍着笑着,不顾一切地走到集上去;多亏一位报子出了个好主意,找来胡屠户,狠狠地打了他一个嘴巴,这才清醒过来,不疯了。范进刚从集上回家,举人出身、曾做过一任知县的张静斋来访,赠金又赠房。
儒林外史也不乏有积极的人物。例如王冕。他小时候家里穷,上不起学,母亲只得让他去给邻家放牛。懂事的王冕了解家里的情况,便答应下来。他每天都去放牛,一直到长大之后,他学会了画荷花,才靠画画维持家庭生活,但他一直在为穷人作画。后来,有一位官府的人请他作画,他犹豫再三,才勉强答应。……就是他这种孝顺,懂事,洁身自好,不畏权贵的精神,就如他在《墨梅》中所说:“吾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
《儒林外史》中的人物, 娄府三公子和四公子,出生名门,父亲在朝廷中有十分显赫的地位,钱财俸禄,三辈子也吃不完,所以,两位公子就十分的慷慨大方,他们喜欢结交各路的朋友,也是儒林外史中的重要人物。
几百年后的今天,捧起《儒林外史》细细品读。时而为当时士人名流的庸俗可笑而叹息,时而又为贪官污吏的卑鄙丑恶而愤怒。吴敬梓以其幽默诙谐的语言,把封建社会科举制度的腐朽黑暗面刻画的入木三分。难怪后人有“慎勿读《儒林外史》,读竟乃觉日用酬酢之间,无往而非《儒林外史》”之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