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的天空有点灰,天气有点冷。12月的脑子里装满了备课、改卷、评卷的混沌。人仿佛成了密封起来的罐头,看不到大山之外所有鲜活的联想。我的心有点闷,有点沉,整个人也死气沉沉,要不就是老气横秋,像被揉搓的黏土,揉来搓去,最终还是那样的体积,那样的一些颜色。
校门口有两棵树,左右各一棵,它们那样孤独的站着。我为它们拍了很多照片,我也为它们设想过很多情境。它们成了我揉搓了无数个样本的幻想,最终也只是两棵树,默默地占了大地的一角。
每年一到它们花开的季节,我便会对着它们一遍又一遍的咀嚼席慕蓉的诗句“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朋友啊,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内心无比心疼。为着这恰好的共鸣。
在我的世界里,校门口的两棵树不断地变换成我脑海中的剧本。它们各是一颗装满炙热情感的心,悄悄的在自己的世界里兵荒马乱;它们也是势均力敌的战友,各自向世人展现他们的各领风骚;它们还是掉落凡尘的两个仙女,热情地施展自己的娇妍,祈求世人驻足欣赏。在世人厌倦了她的新鲜之后,默默地武装成顽强的绿衣战士,等失落的伤疤好了之后,又顽固不化的长出新的希望……我也会想,那一瓣瓣掉落的花,是不是伤心人一片片碎落的心?也会奇怪,它的花开越来越浓,像夜晚的来临,黄昏渐起,更深露重。也让它在眼皮底下,一天天的消了颜色,散了芬芳,散了烟花一样灿烂的热情……
从遇见的那刻开始,那两棵树,陪着我寂寞,陪着我忧伤,陪着我快乐,陪着我满身疲惫,陪着我孤独无助,也陪着我满怀期待。它们是我的挚友,知己,乃至爱人。无法说的,无法想的,都一并赋予了那静静地立在时空之间的,恰好遇见的它们。
这是监考了一整天的一天。
早上的语文,密密麻麻的文字,加上研究答题技巧,我做到了考试结束也没把题目做完,哎,年老原来如此悲伤。监考完毕,看着两棵开始有凋零迹象的树,真想抱着它流下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泪水。
中午,饭堂的饭菜,酸的、辣的、苦的都是,就是没有哪样可以清淡入口,就四样菜,胡乱点了份,却只有三颗瘦肉能吃进口。啊,也和那两棵长到了贫瘠的土地的树一样悲催。 学校饭堂改制,不是把学生的饭菜质量提高,而是让上有老下有小,缺点营养可能干不动的夹心层老师的伙食降低。这下子,学生该满意了吗?不患贫而患不均,人的私心不可直视?!
下午,到理科班监考,看到了几张帅气的脸孔,阳刚的脸孔,忽然感觉神清气爽。平日里,总是对着一帮雌性生物,感觉真的快内分泌失调了。生活里还是得顺应自然,合着自然的调和,才更舒服点。不禁赞叹造物之神奇。走出窗外透透气,看着地上用美汁源橙汁瓶改装的消毒器,更是有点被震撼到的感觉。换个思维,换个情境,心情也不一样,门口那两棵开得很灿烂的花正努力的对抗着寒风对它们的侵蚀。
工作忙碌而又无聊,任务重重,压力层层,在一个寂寞的山凹,远看,四面八方还是重峦叠嶂;近看,唯有那两棵树可以慰风尘。生活啊,我想打开罐头,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