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气落纸笔来神
左子军书法欣赏
文/吴俊发
我多年得到法家左子军的墨宝甚多,是他的作品的长期观赏者。
左子军“学成各体,变为一家”,他篆隶楷行草皆能,尤其擅长草书。他的草书具有独特的个性。
左子军书法,健于形质,富于神韵。他的字有的像利剑长戈,强弓硬弩,有的像彩练皂罗,歌莺舞燕。他所书写的词句,像张牙舞爪的苍龙,盘旋而下;像招蜂引蝶的紫藤,缠绕而来。或者似仙女列队,花枝招展;或者如神兵布阵,刀枪交接。有时豪气磅礴喷涌,慷慨激昂。有时柔情迤丽流淌,婉转妩媚。他写的整幅作品,布局充实而不拥挤,无论是落墨还是留白,每一寸空间似乎都得到了充分的利用。我们有时感觉他的墨品整体效果像是夏日丰盈的湖水 ,大有扩张发散之势,然而却不会溢出堤岸。我们可以感觉他一定是成竹在胸,十分果断。下笔“任情恣性”,“横扫千军如卷席”。墨浓笔枯,自然随意。浓墨像晚春的江流,飞白如隆冬之枯树,错落有致,相映成趣。他的墨品,具有极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能给人以多方面的审美享受。
古人认为,评价书法,“风情骨气居上”。左子军书法艺术之所以受人钟爱,关键就在于他的书法始终张扬着一种凛凛生气,一种大丈夫的气度。他的每一篇作品都神采飞扬,每一字结构都精神饱满,甚至每一笔体态都筋骨刚健。有时我们可以凭借一个字,就可以看到他豪迈英健的精神风貌。
孟子有言:“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左子军就善于保持豪迈并高尚的精神状态。左子军出身农家,家庭的贫困使他在中专毕业后就走上了工作岗位。他坚持自学,始终没有放下书本。他没有大学文凭,然而渊博的学识使人们对他刮目相看。他被请进学校,走上讲台,成为优秀的教师,成为优秀的中学校长。后来他又从事文物管理工作,曾担任三原县博物馆馆长。他对咸阳市文物进行了长期的深入的研究,在保护明清书画以及抢救于右任书法墨品方面作出了显著的成绩。在三原,左子军是一位自学成才的典范。在困境中奋进,使他养成勇敢坚强的性格。他胸怀坦荡,处事大度,始终保持乐观向上的精神。他勤于读书,乐于购书,自称家藏万卷书。读书给他知识,给他智慧,并使他的思想境界不断提升。
韩愈说过,“气盛则言宜”。这话是对作文说的,我认为同样也适用于写字。“气盛则书工”。书法家的品德修养、思想境界一定会反映到他的字里行间。左子军自幼及长,热爱书法,笔耕不辍。他把书法看作自己生命的外化,他在书法中倾入自己的大量心血。他的书法形象也就是他的精神写照。不仅如此,他还有意识地把书法作为自己 “言志”的工具,作为表现自己豁达乐观的人生态度的阵地。“或寄以骋纵横之志,或托以散郁结之怀”。他也非常赞同于右任先生关于“书法的功用在于教化”的观点,因而,他以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对待自己的每一幅作品,力求使自己的书法能美化环境,美化生活,更好地发挥净化社会风气、提升民族素质的功效。
左子军书法富有神韵,不仅在于他的豪气,也且在于他极其深厚的书法功力。几十年的学习与实践。使他对书法达到精熟的地步。他行笔运墨,心手双畅。左子军运笔的点画使转,或放或收,或断或连,都恰到好处。运墨的浓淡润枯,有疾有缓,有重有轻,随心所欲。古人认为,书法既需“性情”,又需“功力”。 “有功力而无性情,神采不足”,“有性情而无功力,神采不实”。左子军过硬的书法功力,使他书法作品总是“神采奕奕”。
左子军草书还有一特色,就是将楷书笔意引入草书。前人曾提出,“草书与他书之笔意要无所不悟”。左子军早年既临北碑,亦重南帖,刻苦学习历代各体书法,具有扎实的书法功底,将各体书法融为一炉,并在继承历代前贤的基础上创出新意。左子军的草书,最明显的是具有楷书笔意,尤其是具有颜体楷书的味道。
左子军的草书字字峭峻雄健。我们欣赏他的每一个字,常感受到外圆内方,柔中有刚,我们欣赏他分行布篇的字群,常感受到沉着痛快,酣畅淋漓。许多人都指出这种妙处来自于颜体楷书的笔意。张旭怀素书法圆通流畅,颜真卿书法雄浑沉稳。左子军努力将这两种风格结合在一起,将前贤笔意化为已意。实践证明,这是一条正确有效的学书之路。
近年来,左子军又致力于对一笔草书的研究。他给自己的书斋起名为“一笔草书堂”,自号“一笔草书堂主人”,以示自己对一笔草书的专注。他说,草书贵在“简清”。他对“简清”的理解是既简捷,又清楚。为了达到草书简捷的功用,他尝试将一个字一笔写成。他结合于右任先生的标准草书,对三千个常用字进行了仔细的研究,尝试用一笔写成,目前已完成了一千五百字的一笔草书。为了达到草书清楚的效果,他注意保持每个字的相对独立性。他的草书总是字与字笔断意连,“断而可引,引而能断”。他的草书虽简,但具有行书的特色,易于识辨。
左子军是三原县于右任书法家协会顾问。同时在诸多民间书画家组织中,也挂有许多耀眼的头衔。他说这些都“不足为外人道也”。他最看重的是家乡这块热土。特别是在他从文物部门岗位上退休后,他一直在为推动“三原书法”而作不懈的努力。
莫道“人书俱老”,且喜“神韵无疆”。左子军勤于耕作,也乐于收获。为了推广三原书法,他提笔伏案,努力创作更加优秀的书法作品,把满腔豪气,化作普天春雨,洒向三秦,洒向九州,洒向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