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之十:  使命完成

明月清风
创建于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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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听爷爷常念叨,农村人一辈子的三件大事就是:“盖房子、娶媳妇、抱孙子,这是任务也是使命”。就我爷爷而言,尽管没什么多大的能耐,凭一辈子省吃俭用、卖苦力,自1960年分家后,也盖了两次房,置了两处院,给两个儿子娶了媳妇,将一个闺女嫁了婆家,到目前为止,抱上了三个孙子和一个重孙子。扩延点说,供大儿子上了高中、二丫头上完小学、小儿子读了军校,毕竟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一个农村家庭供三个孩子读书特别是两个孩子上到高中是件极不容易的事。再往外拓延,小儿子和三个孙子、一个外甥都在天津落了户成了家买了房,有着相对体面的工作。可以说爷爷算超额完成了任务,使命圆满。爷爷这棵大树枝繁叶茂,浓荫匝地。

        爷爷说起近半个世纪前第一次盖房子的事仍津津乐道。那是1977年村里分了宅基地,那次建房不是为大儿子娶媳妇,而是为了一家五口人的基本居住问题。在那个大集体年代,那时盖房,还没有建筑队,都是邻里之间相互帮忙。九尺高台起于垒土。刨地槽、夯地基是盖房子的第一道工序。不过打夯是一种技术含量较高的集体活,现在已尘封在历史的记忆中。打夯就是把一二百斤的碌碡用绳索镢柄摽成一只夯,然后由一个“夯把式”扶着夯柄,由6人或者8人随着“夯把式”的跌宕起伏、粗犷而雄浑的调子拉拽绳索一起将夯高高抬起,同时松下绳索再将夯重重砸下。打夯只有固定的曲调,没有不变的号词。“夯把式”是真正的民间高手,叫起号来不但噪音悦耳、还诙谐幽默,现编现唱、出口成章,真是妙语连珠、雅俗共赏:“伙计们来打夯啦——”随着把式大噪门一喊,其他伙计们齐声应号:“哎--嗨呀”。顿时,号子声震天动地,场子里沸腾起来。夯歌就是信号,晚饭后的老老少少都纷纷放下碗筷,提着灯笼,有的赶来帮忙打夯,有的来场子看热闹。打夯的晚上简直就是整个村子的节日,看夯一次地基,不亚于看一场“夯把式”表演的“独角戏”。打夯,夯实的是团结、是和谐,是凝聚力,夯实的是亲善、是真爱,是人生坚实的基础。

        据爷爷说,垒墙使用的是黏性较好、含沙少的黄泥巴土,土不能太干,也不能太湿,太干了墙体不结实,容易倒塌,要喷水打湿才能用。太湿了粘性不足,后期则会导致墙体变形。那时农村建房没多大技术含量,就像燕子垒窝那样,两侧固定好夹板,中间用黄泥巴一块块垒,不过垒一层,要晾干几天,再垒下一层,垒到一定高度后,就请木匠做窗户和梁柱。受条件所限,家里的梁柱不高,也就四五十公分。那时邻里都是白天下地干活挣工分,晚上帮着推土,他再一个人往屋框子里倒,最后找来邻里帮忙抹了墙皮,架了梁挂上瓦,就算房子建好了,最后爷爷请大伙吃了顿饭。就这样第一次盖了六间低矮的土墙房,别小看这土墙房,因为墙体厚实,冬暖夏凉,造价低廉,厚实耐用,一家五口住了17年。

        时间的年轮转到了九十年代,那时的农村正处在改革开放初期,生活还不富裕,也并不煎熬,农民们唱着东方红,生活在希望的田野上。我们家的年景也日渐好转,我叔当了兵,姑姑已出嫁,我父亲高中毕业后,先后种过食用菌、在供销社糕点厂打过工,学徒成功后,自己当起了糕点厂的小老板,再后来又种起了苹果园,那时七十年代的土墙房日益老化,家中也略有积蓄。考虑到叔叔也到了结婚的年龄,爷爷在1994年请建筑队盖了现在的九间砖瓦房和一个砖门楼,共花了3200元工钱。2001年贴补爸爸1000元买了申桥乡公社撤销后闲置的4间办公用房,又加盖了两间伙房和门楼,成了现在的西院。平常爸妈住西院,我2014年在西院结的婚。爷爷住东院,叔叔1996年、星弟2018年在东院结婚。昊弟2021年在天津结婚。

        每当谈及他小儿子的婚姻时,爷爷至今仍有满满的成就感。说起给叔叔找媳妇,当年爷爷是有小算盘的,1989年那年,爷爷在供销社干门卫,供销社门口就是五天一个董家大集,他经常看到一个赶大集卖布匹的小姑娘,特能吃苦、生意做的也很红火,便托媒人上门提亲,相当年,上婶婶家提亲的说踏破门槛有点夸张,但确实是四邻八村非常抢手的好姑娘。没成想,尽管正在读高中的叔叔长相一般,第一次见面,看到婶婶因天天赶集冻得黑红的脸庞断然投下了反对票,和叔叔一起去相亲的二奶奶回家告诉我爷爷后,爷爷罕见的大发雷霆,冲叔叔大吼,“你想找啥样的,你高中毕业后,和她一起赶大集做生意多好,小日子肯定差不了”。受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影响,面对父亲的威逼利诱,叔叔只好默然应允。叔叔高三那年,自感升学无望,即使侥幸升学,家里也无力供应,便提前当起了逃兵,投奔了火热的军营。那个年代部队的高中生很少,加之叔叔常年受爷爷吃苦耐劳精神的熏陶和滋养,训练积极刻苦,入伍第一年就光荣入了党,又幸运的考上了军校。军校毕业后,叔叔也没当陈世美,1996年与谈了七年的婶婶成了婚,转年,爷爷就抱上了他的第三个孙子,2017年抱上了重孙子,圆了四世同堂的梦想。

        夕拾小贝:人生是一场旅程,更是一个轮回,生而为人,是有责任的。目标和责任就是我们前行的动力和努力的方向。人生之路有太多的艰辛,但只要有自己的目标和责任,知道自己为了什么,就能忍受生活中各样的无奈、苦楚与心酸,为之努力不懈奋斗,从而战胜一切困难,达成目标。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老人即树根,根壮才会家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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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由 美篇工作版 编辑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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